心结
陈实握紧了拳头,后面的事情他有点不想听,依着姜念尔如今那股拧劲儿,他大约能猜到这二愣子当年肯定傻乎乎地等着陈澍时。
南见凝神色很是难过:“陈澍时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他毫无征兆地抛弃了念念。念念遭人取笑了好一阵子,但她还行吧,该学继续学,我们和十三凑在一起学语言。学长给我们派校对的活儿做兼职。但我们都知道,她还真等着那渣男。”
“陈实,你知道的吧,念念那样的家庭,那样的性格,她能接受陈澍时已经拿出了很大的勇气,她也挺喜欢陈澍时,就感觉陈澍时是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光。很显然,她没想到,他又把她踹回去了。”
南见凝细细地喘了口气,继续道:“她那时备受打击,我呢,发生意外大难不死,我们就那样互相帮扶着走出人生的阴霾。念念真是又愣又拧,一直也不谈恋爱,她都不是说一定要等着陈澍时回来再续前缘,就是想要一个说法,你懂吗?”
“她就是想要一个说法,想知道她是不是一点都不值得人珍惜和留恋,说扔下就扔下了?你哪怕电话交待一下原因分个手呢,可是陈澍时一个字都没有。”
“前二三年约摸着是彻底放下了吧,她跟我说一个死人约莫是没法给她交待了,就算是诈尸过来说的也都是鬼话。她等了七年,够意思了,问心无愧。”
“你可别说她还爱着那个王八蛋,她不想着把他挫骨扬灰就是豁达了。”
陈实又咽了口口水:“她打算跟赵君北好好过的,可还是所遇非人。”直到遇见他,她说要和他好好过,可他又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她一刀。
他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的,陈澍时当时那种挑衅的神色,完全是一个陷阱。
姜念尔很冷静,他却中招了。可恨!
他都做了什么啊!
闵亦山悠悠道:“陈少爷,真心相爱的人最终喜欢的都是对方的灵魂。相似的皮囊只是偶然,念念都释怀了,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陈实起身要走,南见凝又叫住他:“陈实,念念是个惯常独自消化痛苦和麻烦的人,她不告诉你,或者没有跟你仔细讲,只是觉得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压根儿就不用在乎。另外,我跟你打个预防针吧,青城路那套小房子里,她可能还留着一个键盘机,里面盛满了那七八年里她发给陈澍时的短信。你自己看着办吧。”
到家已华灯初上,陈实心烦意乱。他想,他要先跟姜念尔道个歉。
姜念尔研究了许久那个绳结,越挣越紧,身上疼痛交加,越想越委屈,感觉眼珠子都快哭出来了。
门锁响动,她立马往被子里缩了缩,听见陈实在玄关处换了鞋,拖鞋轻轻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进到卧室里来,她赶紧闭上双眼。
陈实极轻地坐在床边,伸手掀开被子一角,动作轻柔地解了束着她双腕的领带,瞬间获得自由的松垮感当即袭遍全身,姜念尔条件反射地缩回手臂握拳松指,自然不能继续装睡了。
陈实伸手,姜念尔本能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几乎是整个人都蒙在里头,只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
陈实的手愣在半空中,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隐隐的恐惧,她是……怕他吗?
她哭了那么久,一定恨死我了吧。
陈实察觉到姜念尔偷偷隐藏的惧意,便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头:“姜姜,对不起,我失态了。”
姜念尔鼻头酸涩,说话声音囔囔的,既委屈又懊悔,却带着掩不住的卑微:“不怪你。”
他做了那样混账的事情,她居然不怪他?
陈实被她的卑微击中,瞬间惭愧地想打自己一个耳刮子:“姜姜,你没有错。十年不见的人突然出来诈尸,你有什么错?”
委屈一触即发,“那你为什么要弄疼我?”姜念尔扎进被子里擦眼泪,眼睛被搓得生疼。
陈实揭开被子抱住她,垂眉看到她肩头那惨不忍睹的咬痕,真是又气又疼:“所以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姜念尔逐字逐句清晰道:“陈实,你是你,你和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我喜欢你,和他更是没有一点关系。”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姜念尔换了立领的长袖衬衫,依旧要和陈实回科大家属院去住,那边布置了婚房,头三天不去住总归是不好看。
当然,她主要想在公公婆婆身边待着,以免陈实再突然发疯伤害她。
她是真的有点怕。
陈家父母开心得不得了,以为他们和朋友们玩儿到现在,并未发现两个人的神色有恙。
夜里,姜念尔又乏又困,手腕儿和肩头还疼,早早就窝在床上睡了,陈实翻箱倒柜地折腾半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要紧东西。
身边略微一陷,姜念尔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一点,陈实要搂她腰的手搂了个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知道姜念尔是生气,还是真被他吓着了,思索再三还是厚着脸皮搂了过去,怀里的人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