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未等程墨屈指唤醒，只觉身子一轻，梦境在持续高亢的尖叫声中片片碎裂。

程墨松开搭在赵倩茹脉搏上的手，直起腰揉了揉耳朵。

焦急等在一旁的赵夫人急急奔上前，原来是一直昏迷不醒的赵倩茹正皱着眉头艰难转醒。

“我儿，你可算醒了，为娘快要被你吓去了半条命。”

赵倩茹俯在赵夫人肩头嘤嘤哭泣：“母亲，女儿不孝，竟被一个丑八怪迷了心窍。”

“女儿，你在说什么？”

赵倩茹边哭边摇头：“太吓人了，女儿不敢想。”

早在赵倩茹睁眼前就悄悄退出房间的程墨嘿嘿坏笑，纵然梦是假的，但这种体感真实犹如身临其境的梦境对人潜意识的影响跟真实发生的情节也不差什么。如果多重复几次，甚至可以篡改人的真实记忆，让人难以分清现实和梦境。

只要那个五皇子不亲自在赵倩茹面前摘面具，刚才那个梦境的威慑力会一直存在。

保管让赵倩茹一想到那个劳什子五皇子就胃里翻江倒海犯恶心。

待到赵夫人安顿好女儿再次睡下，程墨在门外细细嘱咐了赵夫人万不可与赵小姐提起自己来过一遭，更要避免再与五皇子碰面。

赵夫人见程大师半日不到的功夫就把昏迷不醒的女儿治好了那还敢不听嘱托，只管好好好是是是的全部应下，又千恩万谢的多给了一锭银子才把人送走。

程墨一直维持着大师姿态被管事婆子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府，等门一关，程墨迅速掏出怀里的银子端到鼻尖嗅了嗅，果然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铜臭味儿。

激动的眼泪差点盈满眼眶，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朝代后见到过的最大金额的钱，不能不心潮澎湃。

不过财不外漏，程墨把银子放脸上蹭了蹭，便再次揣回怀里继续赶路。

古代没有公交地铁，程墨靠两条腿匆匆赶回了自己安置在朱雀街的摊子。

回来时正值晌午，街上的人不是回家吃饭就是就近下馆子了，只有路中间摆摊的小商贩还固守在日头下。

街角有个卖包子的铺面，平素程墨的午饭就在这里解决。

估摸着小秀肯定老实待在摊子上还没吃饭，程墨便买了四个包子边吃边往回走。

果然回到摊子上看到小秀正乖巧的站在那儿等生意，见到程墨回来眼睛弯弯的迎了上来。

“程姐姐，生意还顺利吗？”

程墨笑嘻嘻的把包子递给她：“梦到病除，童叟无欺。”

程墨招呼小秀坐下来一起啃包子，一边啃一边琢磨今天的这单生意。

这五皇子好好的干嘛没事儿顶个面具在脸上，难不成真跟自己恶作剧画出来的脸一般长满了牛皮癣？

“老先生，请教一下，您老在京城地界儿混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五皇子的真容？”

被程墨搭讪的是隔壁摊位的算命先生赵老翁，虽然给人算命时神神叨叨，但平素待人也算和善，当初程墨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过来摆摊对她也颇多照拂，所以程墨有事没事挺爱找他唠唠嗑。

赵老翁捋须长叹：“说来也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那日整个临安城的老百姓聚在宫城门口恭送五皇子出京，我当时大着胆子抬头望了望，有幸亲眼看到了当时年仅八岁的五皇子。真真是精雕玉琢，气度华贵，好似观音娘娘座下仙童是也。”

程墨咋舌的是另一件事：“咱们五皇子排场还挺大哈，出个城还搞出了万人空巷的阵仗。”

赵老翁闻言惊讶的看向程墨：“小姑娘，你竟孤陋寡闻至此，连这举国大事都不知？想当年新皇初登大宝，朝堂动荡不安，谁知武安侯外通业国举兵来犯。陛下为了向楚帝借兵，被迫答应送一个皇子去楚国为质。陛下本可以随意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但皇后娘娘为了彰显诚意竟自愿送其幼子为质，这是何等胸襟何等气魄。”

程墨追问：“幼子？咱们皇后娘娘为何不送年长的儿子出质？”

“太子殿下贵为天下储君，怎能轻易入险！皇后娘娘忍痛送出幼子，已经是让万民感恩戴德了。”

程墨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了一句：“倒也未必。”

倒不是程墨深谙厚黑学，但作为一个常年写古代宫廷权谋文的小说作者，她十分敏锐的从赵老翁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了一点玩弄权术的味道。

百姓看到的不过是上位者想让百姓看到的，真相未必就是百姓们看到的那样。

“你说什么？”

赵老翁没听清楚程墨嘀咕的什么。

程墨立马笑嘻嘻的打马虎眼：“我是说感天动地。”

开玩笑，封建朝代下根本不存在言论自由好吧。

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对面酒楼望泽轩的二楼雅间，一扇镂花窗大敞着，一把精致的折扇轻轻扣在木质窗棂上，扇子的主人薄唇轻启：“总算见到个有脑子的。”

只见这人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