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毒。
“诸位,事已至此,黎下此时的情况即便想置之不顾也不是时候了,往前者生,退后者死,这个道理应当明白吧。”
周坎搂着且茶,他声音如同这雨夜般寒凉,透着隐隐威胁。
孔天南咽了咽喉咙,“又…又不是不去。你们…”他转过身对着众人道,“拿上解药,我们赶过去。”
众人虽心中担忧,不过依旧跟随孔天南出了门,且茶身体回了温,开始咳嗽起来:“…他们很好的。”
“知道了。”周坎柔声回答她。
且茶想站直身体,周坎将她抱起想去床榻旁,她惊呼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我得回去。”
且茶挣扎着身体想要下来。
“你受伤了,要包扎,淋了雨会得风寒,要休息。”
“事情还没有结束,这点小伤没什么的。”
且茶依旧搂着周坎的脖子,目光却直直望过去:“我得回去。”
“好,我和你一起。”
且茶如释重负地笑了,到底是淋了雨,她又咳嗽起来。
顾不上换衣服,且茶只裹着周坎的披风便重新踏上回去的路。
雨势渐弱,且茶同周坎快步走着。
……
且茶走后不久晏芥依旧站在门前,滂沱而下的雨狠狠冲刷着地面,像是要将黎下脱胎换骨一般。
许不期依旧辗转在病人间,他时不时望着如同混沌般的天色,看着门前站如松木的晏芥,又收回了视线。
朱太守来得并不快,晏芥看见他们时,依旧没有离开,待朱太守满脸笑意地走到离院门前几丈左右,晏芥默不作声“砰”的关上了门。
门栓传来的嘎嗒声将朱庭的笑意冲垮,朱太守拉下脸冷哼一声:“我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如果现在开门,我会给你们留条生路。”
晏芥无法说话,许不期早已来到他身后,晏芥恭顺地退至一旁。
许不期声音带着笑意:“倒不知这些病患所做何事,让一介太守不惜下共生之毒也要悉数抹杀啊?”
朱太守眯了眯眼:“…不愧是你许不期啊,我煞费苦心得来的毒你一眼便看破了。”
许不期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我大名如今已经举世闻名了吗,不敢当不敢当。”
既然被认出来了,那枚令牌便无用武之地了。
许不期故作羞愧难当,朱太守又是一声冷哼:“前朝余孽罢了。”
许不期赞同地点着头:“太守可否为我这介余孽解惑啊?这些病人难不成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何故赶尽杀绝呢。”
朱太守并未答话,挥了挥手,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想要强行突破木门,许不期皱了皱眉,提高声量:“朱庭,你可知你如今犯的是死罪,届时陛下降罪,牵连九族,如若你现在悔过,朝堂之上我可为你减罪。”
朱太守似乎听见什么笑话一般,连续又低低地笑着,这笑声极为诡异,他面前侍卫用身体猛烈撞着门,门内晏芥一人抵在门前。
“九族……哈哈哈哈……九族,我哪有什么九族可以供他诛的……哈哈哈哈哈…”
“这世间与我有关联的人……都让里面这群人……”
“……杀光了。”
“他们都是杀人犯,为何不诛他们的九族!”
他笑声尖锐,似哭非哭,宛如地府锁魂的鬼魅一般。
“你说我为何要杀他们?因为他们该死!我的妻儿,早在十几年前就让他们杀了,一群杀人犯……这是他们的报应!”
许不期凝了神色。
十几年前…
“令正与令郎是伏蔺人?”
朱太守稍稍冷静下来,嘴角勾着笑:“看来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既然你猜到他们的身份,也应该知道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被隐瞒的往事又是因为什么。”
“所以我说他们该死,难道有错吗?没有!”
他又恶狠狠开口,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木门,像是要穿透木门将那些人剥皮抽筋。
许不期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十几年前伏蔺族人被追杀,混居与黎下,陛下远在汝京,酿成此祸确是不妥。”
“……仅仅不妥?生生将伏蔺人火烧至死仅仅一句不妥便能揭过吗?呵…原以为你是清明之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把门打开,我死则死矣,蛰伏今日便是为了我妻儿惨死血债血偿!”
侍卫依旧撞着,但终归抵不过晏芥的力量,朱太守咬着牙又让身旁的人上前去助力。
他带的人不多不少,应当都是死士,寻常百姓不会有这个胆量同他一起谋划的。
几个人的力量冲上前来,带着面具的晏芥看不出神色,动作却显得有些吃力。
许不期见状也急忙抵着门,“施此暴行确实应当偿还,但你何必以身犯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