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
面对范冰的咆哮,施杨满脸悠闲。
范冰发火的原因很简单,先不说她一看到施杨那爱理不理的痞样就来气,更主要的原因,还属昨天抓捕黄金娇与陈欣怡的计划完败一事。尽管那次行动中途还出了点插曲,约瑟夫·李也来凑了个热闹。可他非但没抓住已经受了伤的黄金娇,到头来,连约瑟夫·李的影子也没能瞅到。甯安深知黄金娇和陈欣怡逃走是他的责任,站出来说:“科长、副科长,黄金娇和陈欣怡是我负责抓捕的,让她们逃走,纯属我的责任。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当时还有第三人在场……”
焉然:“第三人?”
“嗯,是他救走了她们。他们逃到蓟州街后便没了影,八成是藏匿起来了。我已在那一带加派了搜查人手,但目前还没什么消息。”
范冰轻蔑,“哼,搞砸了就转手丢给别人,还真敢说。”她看向焉然,“科长,此次问题不在三组失手,而在施杨根本不配担任组长一职。他滥用职权,无视策处科组长守则,玩忽职守,命初级部员为现场副指挥;失败之后还态度恶劣,丝毫不知悔改,理应撤掉他组长一职,严厉处罚!”
焉然思考了会儿,下达了处分:“明天交份检讨上来。”
“科长!”
焉然以手势示意范冰住嘴,然后看向施杨:“史佩均怎么样了?”
“在他‘监护人’那里。”
“找到了就好。”她顿了顿,又说,“黄金娇和陈欣怡就继续交给你们了。不过副科长说的也没错,甯安,听说你现在还有去附二医当差?”
“是的。”
“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甯安一愣,向下撇过视线,没回话。
“科长……”
焉然仍没有给范冰发表意见的机会,“好了,就这样,都去忙吧。”
出了科长办公室,范冰一瞪那两人,鼻子一“哼”,气愤地走了。施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问甯安道:“打算怎么办?”
“嗯?”
“选择。”
“这个……”
部门向来重视珍贵人才,招贤纳士是常态。为此,即使采用 “特殊手段”也在所不惜。甯安明白,表面上是自己由于尹娜而对部门惟命是从,可实际上,部门的真实目的在于自己,尹娜只是借口——他们怎会放任一个四肢健全的“怪胎”在外惬意度日?
不过,不是以“监护对象”而是以“监护人”的身份加入部门也有其好处。一能说明,甯安的确有难得一见的才能;二则代表,部门对他还是挺信任的。至于这股信任出自何处,甯安不知,难道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从没干过违法犯罪之事吗?还是说,多亏了风逸才?可不论怎样,“监护人”相较于“监护对象”,主动权更大;留在施杨身边,各方的情报和消息也源源不断;若能转正,深入部门内部事务的机会更将大大增加,未来也能更好的保护尹娜。只是,要甯安辞去护士一职,还真有点不舍,毕竟他真心很喜欢这份工作。施杨看他有所顾虑,说:“科长下的是最后通牒。”
“或许吧。”甯安苦笑。
“早点决定好。”施杨拍了拍他的肩,慢悠悠地走了。
和玉笙见归来的史佩均手上都是血后,连忙问其哪里受伤了。史佩均一挥手,说:“没事,这是那小偷的血。”
“……小偷的?”
“嗯,他跑太快,结果摔倒磕破了下巴,这血是我抓他时不小心沾上的。不过你放心,我找回你的钱包了。”
“这么多血,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啊?”
史佩均忍不住笑了才出来,“他可想偷你东西,你却关心他伤得重不重?”
“有些人也是迫于生存才做出偷盗之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人的安全最重要,他现在在哪儿?需要帮助吗?”
“你不用担心,他若要真需要帮助,怎么可能一眨眼就不见了?”他挽过和玉笙,“好了,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咱们回去吧。”
“不行,我还有一句要说。”
“说什么?”
“下次不要二话不说就追上去,万一人家身上有武器怎么办?”
“嗨,”史佩均心里美滋滋的,“有武器就有武器呗,能伤得了我再说。”见和玉笙微怒,他赶紧改口,“开个玩笑而已嘛。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死脑筋,真不行,肯定立刻逃走啊,难道还留下来待宰不成?”
“少贫嘴,就怕你到时候脱不开身。”
“世上能让我脱不开身的,也只有玉笙你了。”
和玉笙霎时脸红,转过头,半天不吐一气。史佩均笑了笑,说:“走,咱们回家吧。”
回到家后,史佩均迫不及待,撂下手中的大小袋子就坐下开始拆包装,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以及画具日用品堆了满满一地;和玉笙默默到前者的房间,整理出他的衣柜,再将他拆出的衣物一件一件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