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一
你说是吧,小可爱?”
“橄榄球”鸟都不鸟她,打了个哈欠,只管闭上眼睛睡了。
申姜起床后伸了个懒腰,敲了下晕乎乎的脑袋,踩着梦游似的步伐,前去给胡一轮检查身体状况。令她惊奇的是,胡一轮并没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几个等身人偶之间,依偎着它们,安静地睡着。
起先由于伤口的疼痛,胡一轮即使睡着了,也会咬牙皱眉,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故而此时这张平静又安详的睡容就显得格外新奇,宛若在母亲怀中安稳而眠的婴儿,充满了安心的安全感。如此安和美好的气氛,照理说没谁会忍心破坏吧。然而申姜这个智障竟与悲悯之心彻底绝缘,二话不说,伸手捏住胡一轮的鼻子,捂住他的嘴,狠心的模样似乎想活生生将他憋死。胡一轮被捏得呼吸不能,又被捂得满脸通红,一分钟不到就醒了过来,赶紧推开她,边喘气边问:“你……你干嘛?”
“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申姜忿忿难平,“我问你,不好好在床上睡着,滚下来骚扰我的孩子作甚?”
“……你的孩子?”胡一轮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左手疼得我睡不着,但只要和它们一起的话,就不疼了。”
“我才不管你这么多!”申姜不带同情地说:“做父母的可是把孩子的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下次要再让我发现你对它们动手动脚,小心我直接把你变成人体标本!”
“是是是。”胡一轮嘴上是答应了,心里却在吐槽这位“母亲”的反应也太过激了——不过是区区人偶,有必要弄什么“清白”吗?
“知道了还不快起来?”申姜瞟了眼对方那好似暴瘦了十斤的尖锐下巴,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早餐吃不吃?吃的话我多做一份。”
这几天,胡一轮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小会儿,然后继续昏睡,直到昨天下午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挺过最痛苦的那关后,他今天的精神难得的好,行动也顺畅了许多,虽然左小臂仍隐隐作痛,但日常自理基本是没问题了。申姜煎了四个荷包蛋,倒了碟酱油醋,泡了两杯成人营养奶粉,撕了包马上就要过期的土司,顾自坐下开动了。胡一轮瞅着这简单粗暴又寒碜的早饭,想嫌弃又不好嫌弃,迟迟没有动筷。申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问:“怎么,还需要我喂你吗?”
“当然不用,我自己吃就好。”胡一轮连忙夹起一个蛋,刚想咬下去,却又顿了一下:“你每天都是这么吃吗?”
“怎么可能。”申姜夹起一个蛋,蘸了蘸酱油醋,一次性塞进了嘴里,“今天是为了把上次超市大减价买来的土司解决掉,才只煎了两个蛋。平时我都吃四个蛋。”
胡一轮震惊:“四个荷包蛋?”
申姜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怎么,有意见?”
“没有没有。”胡一轮有股强烈预感,若是在她面前置疑煎荷包蛋的美味,绝逼会死得很惨。“只是你天天吃蛋,不会腻吗?”
“哼,荷包蛋那么好吃,怎么可能会腻?”申姜认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对煎荷包蛋的极大侮辱,“要不是为了省钱,每顿就是要我吃十个二十个蛋也不成问题!”
这个煎荷包蛋狂魔对荷包蛋的热爱,胡一轮充分了解了,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的中餐和晚餐……”
“也是荷包蛋哦。”申姜美滋滋地回答道。
果然!
胡一轮已经能够预见日后的“满蛋全席”了。在对煎荷包蛋深恶痛绝之前,他决定奉行“距离产生美”的至理名言,默默把面前的盘子向前一推,再默默地拉来土司,说:“这个就由我包了吧。”
“喔,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明事理的嘛。”
申姜以为胡一轮是为了孝敬她,才主动将蛋让给她的,但正常的脑回路不应该是怀疑胡一轮其实是因为嫌弃荷包蛋才选择吃土司吗?
申姜一口一个蛋,不下五分钟就吃光了四个蛋。她低头看着留有油迹和酱油醋的盘子,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似乎还想续盘。但为了杜绝纵欲的念头,她又赶紧拿起杯子,一骨碌灌完了整杯牛奶,接着跑去工作台边精雕细琢起来。胡一轮小口小口地啃着土司,小口小口地呷着牛奶,静静地观察起她工作时的模样来。
一整天,两人没再做过半句话的交流。时间无声地流逝,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胡一轮的土司吃完了,因此只能屈服于现实,跪倒于六个金灿灿的煎荷包蛋之下。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也不知是因为蘸了酱油醋的关系,还是因为太久没碰过油水了,六个蛋下肚之后,胡一轮居然连丝毫的油腻感都没有,甚至还产生了一股想要再吃六个的冲动。申姜知道对方被自己的煎荷包蛋攻略了,不自觉仰首伸眉、洋洋自得起来:“怎么样,好吃吧?”
胡一轮点了点头,“嗯,确实挺好吃的。”
申姜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胡一轮想从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