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迷幻的荧光色笼罩着这层楼，以绿色为主色的科幻感在挑战人的感官。人们被分割在不到十平米的玻璃包间内，他们大都带着半覆盖的头盔，面前摆着一张不会反光的黑子桌子。

黑色桌子的材质很特别，单英见过这种不会反光的材质。

是她醒来的医务室，外面走廊玻璃都是这个材质。

玻璃包间不到十平米，每个包间相隔的空间却看起来比十平米要大。这也让单英的视野十分开阔，几乎这一片的玻璃房都在她的视线内。

单英注意到每间玻璃房都被围了一圈荧光灯。灯光埋在地下，发出的光亮并不刺眼，甚至如果不是色彩在变换，其实单英也不太能注意到。

不过包间隔开这么大干什么？在包间里，大部分人甚至不会坐在唯一的沙发上，反而都戴着头盔站着。

琵琶也没说话，神情专注。

单英顺着琵琶的视线看过去，开阔的视野让她一眼就看到琵琶在观察的人。那个人离她们不远，看身形像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少数坐在沙发上的，他的手还会放在黑桌上敲一敲。如果不是他周围没人，单英还以为他是不耐烦了，在催促。

但是，没有人？单英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把目光重新放到这些人身上，才发现虽然他们各自在独立的玻璃房内，但他们的氛围似乎是共通的。

就比如现在嘲讽的氛围正如浪潮一样层层荡开，他们都能“看见”同一件事，在同一个时刻发出嘲笑。

“Bing——哇！”故意恶搞的取笑声出现在空中，一张典型的小丑脸吐着长舌头，像在恶作剧一样做着夸张的表情。

单英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空中的立体投影。在小丑的眼睛里正在倒数，8——

7——

又一阵喧闹声，单英看见许多人纷纷摘下了头盔，她们自发走向门口，却没人走出去。

这些人闲散地靠在玻璃房的墙壁上，注视着唯一一个冲出玻璃房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单英刚才注意到的那个，他出现的位置单英之前也没看到。但随着倒数，他越跑越快，冲向的位置让单英意外，却又让单英觉得十分合理。

他跑向了那位被琵琶关注着的男人的房间，在他靠近了以后，那位男人的玻璃房地面围着的荧光灯变成了浓浓的黑色。

但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发现一样，他依然闯进了房间。

单英这刻才发现，每间玻璃房居然是没有门的。她也难免八卦，想知道他们在玻璃房内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谁听到了单英的心声，小丑的倒数停在了“3”。它带着嘲讽的机械音停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内容，单英确认了是玻璃房内在对峙的两个男人。

“小子，我们商量商量好吗……这笔钱我真的不能输，我一笔一笔滚起来的，这对我真的很重要……”男人的眼睛很亮，他的目光非常专注，就像走入绝路的人看着一笔天降横财。除了专注，就是麻木的空洞。

戴着头盔的年轻男人活动了下脖子，然后摘下了头盔。

他问：“都赌了，有什么不能输的？”

男人看到对方摘下头盔，目光带上了讨好。他发现对方是个实人，说不定是来寻乐子的贵公子。所以他放低了姿态，想博得可怜，他说：“我女儿马上十六岁了，我要给她做安全械化啊。而且她初次开蒙失败了，我想再帮她开蒙……您知道吗，在我们这里，不能开蒙的女孩有多惨，您一定不知道……”

男人的声音有点颤抖，从他发颤的眼珠都可以看出，作为一个父亲他有多么担忧。

“是吗……”这位贵哥好像被说动了，语气里都带上了迟疑。

单英虽然听不懂开蒙的意思，但她知道安全械化的重要性。至于女孩会多惨，她的脑海里恍惚出现了刚才的七仔，还有她躺在地上求救的那夜。单英被这位父亲打动了，她不禁投去同情的目光。

“嘘——”

几乎是同时的，一阵嘲笑又静悄悄地铺开。单英纳罕地四处看，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些人又在嘲讽？

她把目光再投回那个房间，想寻找答案。

而在房间内，看贵哥被打动了，这位父亲继续说：“求求您了，您看起来就不缺钱，但这对我们家是救命的钱啊。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我们全家都会记住您的大恩的！”

贵哥笑了下，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我确实不缺钱，但赢了就是赢了，这笔钱我不会给你的。”

贵哥语气随意，带着游刃有余地调笑，他停在门口，看男人没有转身的背影，眼里都是兴味的光。他说：“但你可以继续和我赌，这笔钱就当我借你的。我喜欢赌，也喜欢你刚才编的故事。”

男人慌张转身，说：“我不是，不是编的！”

“哈哈，”贵哥夸张地擦了下眼角，“那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