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事，元珂事先和明昱通过气，是以明二爷并未有多惊讶。

“你话说的那般直白，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作何感想。”

元珂：“虽是利用，可到底也有一半真心在。我既下了决心，便是决定往后将她视作亲女儿呵护教养。沈家待她薄情寡义，她自然知道如何取舍，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若是沈家对她有半点真情，凭着斩不断的血缘，这算计自然迎刃而解。”

元珂坦然自若：“可沈辰张氏，是这样的人吗？”

答案不言而喻，明二爷挑眉，问起另外一件事。

“念念还是没跟你说，为什么她会觉得对不住沈黛黛？”

说什么配不配的，总不能女儿和沈黛黛交好是有利可图吧？

一个孤立无助的小姑娘，有什么可谋算的？

“孩子长大了……”烛光下，元珂神情复杂。

明二爷笑道：“方才吃饭时，念念好像有话要同你说，莫不是要你帮忙在其中说和？”

“有吗？”元珂不置可否。

见妻子这副模样，明二爷好奇道：“生气了？”

女儿对娘亲一向依赖，无所不谈，这次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吧。

元珂神色无波：“没有。”

那就是有，明二爷摸摸鼻子，“总归是孩子自己们的事，随缘吧。”

若是两个孩子有缘分，这事自然不需要他们操心；若是无缘，那也算天意。

夫人既然已经说过沈黛黛心性不差，俩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龃龉生出什么怨恨来，更何况还有这母女的名分在。

明二爷也不担心了，索性丢开了手。

不管众人心里是什么算计，认沈黛黛为义女的事还是定了下来。

每日，沈黛黛都会来明府。

只是和以往不同，她没有再去明徽那里，而是径直去元珂的主院。

元珂也履行了当日的承诺，尽心教导沈黛黛。

799陷入了休眠，沈黛黛也不愿意理她了。

明徽失落万分，但仍然记得799的提醒，每日在主院蹲点，元珂对她的用意心知肚明，面上仍做未觉。

倒是沈黛黛，起初见到她时还有几分紧绷，但看元珂似乎并无他意，也放下心来。

学堂里，两人的座位仍是挨着，但沈黛黛坚守自己承诺，绝不和明徽多说一句话。

明静明姝两姐妹看在眼里，也想帮明徽，这天上课，总算找到个机会。

“先生，这句‘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是什么意思？”明静提高了声音问道。

纪先生看她一眼，不疾不徐道：“这句话，是说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不交心不足以称之为友。”

明徽举起手，怯怯问道：“先生，要是从前没有真诚对朋友，现在知道错了，还能得到朋友的原谅吗？”

沈黛黛笔尖微滞，没有抬头。

纪先生笑笑，“人谁无过？知过，而后改之。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很好。人生难得一挚友，要学会珍惜。”

后面这句话，像是对明徽说的，又不像是只对明徽说的。

明静往后看了看，姐姐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明姝凑到姐姐旁边，低声道：“你问先生那句话，不是女四书里面的吧？”

明静瞪她：“就你话多！”

下课后，明徽在荷花池边叫住沈黛黛。

“我不是嫌弃你的礼物，”明徽一开口就红了眼。

沈黛黛咬着唇别开脸，却也没有转身就走。

明徽擦了把脸，接着道：“我是觉得，我对你好没有你对我好，我不配拿你的礼物。”

周围安静了片刻，沈黛黛的声音才轻轻响起，“我送给你了，你就是值得的……”

明徽吸了吸鼻子，试探着拉住她的手，“那我们和好了？”

沈黛黛眨了眨酸涩的眼：“嗯！”

荷花池倒映着两个小姑娘手拉手的影子，岸边树枝上的碎雪簌簌落下，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水纹荡漾开去，唤醒沉睡的枯荷。

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岸边的小姑娘们也长大了俩岁。

“要那个，那个大！”明徽指挥着半夏去采莲蓬，说话间身子已经探出大半。

“小心点儿！平日里也看不出你有多喜欢吃莲子。”沈黛黛拉着她，叹气。

“自己家里面的，当然和外面不一样啦！”明徽顺着她的力道转身坐下，“这荷花开的真好看，真香啊！”

“过几日去有为居，你可以看个够，那里的荷塘可比家里的大多了。”沈黛黛说完，却发现明徽若有所思，“怎么了？”

“没事。”明徽回过神，接过沈黛黛递过来的莲子，一边剥一边道：“只是想着，出门在外，有时候不太安全……”

沈黛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