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

来常有的事。

不过危急时刻得到来自他人的帮助，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

况且瞬息之间连取两人性命，这个女人来头不小。

为什么出手，她想要什么？

秦嗣音拿剑戳了戳脚下死士，确认他咽气之后才抬头看她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心想刚刚直接用连萦本身修为或许更加方便。

下一秒，她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开口：“年轻人，我看你根骨奇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要不要跟我回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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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遮蔽天地的大火，带着灼烧一切，熔化一切的热浪袭来。

不断有房屋倒塌爆裂的声音，混杂着慌乱的人群发出的声音，但都无法掩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逃！我儿，活下去！”

谢长缨猛然从梦中醒来，从床上弹坐起来，急促地呼吸着，好似刚才经历过窒息。过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平复，他一只手撑上额头，才发现已被细密的汗水布满。

一口长长的吐息后，谢长缨皱起眉。

自从他父亲被卷入朝中党争而招致灭门之灾以来，他每日都在设法躲开仇家的追杀，几乎夜夜不得好眠，却从未梦见当初谢家的那场大火，今日难得暂时安稳，倒是猝不及防又好似回到噩梦中去。

他眼中暗色浓郁，静坐了一会儿，干脆披衣下床。推开门走出去时，谢长缨朝对面的厢房投去了目光。

此刻已至子夜，距离他被白衣女子救下过去了约莫三四个时辰，女人自称长青门起云峰长老连萦，要收他为徒，将他带回长青。

谢长缨还在江南道做他的富贵闲散公子时，家中门客云集，同父亲谈论朝局，偶尔也会提及今世较有名望的一些修真大宗。

但那都离他们这些普通人甚远，他也只依稀听过几个名字，其中身为众仙门之首的长青门赫然在列。

谢长缨无法判断女人话中几分真假，却知道眼前人的确深不可测，左右他如今无处可去，一条命随时可能被他人收去，不如跟着她。

他走到一楼要了壶酒，灯火昏黄，坐下时才发现不远处一张方桌旁也坐了人。他心中再次警觉了起来，为自己没有察觉连萦存在的气息。

他来之前秦嗣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绛瞎瘠薄聊，秦嗣音说就大佬目前这个年纪，基本能预见我要在这个世界留多久了，难不成每个碎片都要这么来吗，他到底把自己切成了多少片？

秦绛尝试着安抚自家宿主兼大姐头：“……保守估计十来片？”他尽力了，谁让上头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呢。

“可能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

秦嗣音：“说鸡不带……”

她话音未落，一人一统对话中“受了很大打击”的主角（之一）从楼上走下，要了一壶酒后缓缓走来，似乎才发现她的模样，苍白而清俊的脸上有警惕的神色。

秦嗣音看了觉得好笑，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谢长缨顿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下，将酒壶摆上桌，等着她开口。

借着灯光，秦嗣音才得以仔细观察他的模样。

昏黄的烛火映着少年的脸，看上去至多十四五，垂下眼帘时浓黑的长睫投下小小的阴影，秦嗣音只看一眼便给出了一个“皮相上佳”的评价，只是因脸色还有些白而看上去有些易碎，然而气度却是清冷沉静，此刻微微抿着唇看向她，目若寒星，眼波流转间浅淡的蓝芒闪过，将息未息——

像……故人之眼。

秦嗣音一怔，刚到嘴边的话忘了讲，翻遍记忆却未曾找出是谁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哪位故人？

没等到她开口，对面的少年显得有些疑惑，秦绛也适时提醒她一句：“姐，你怎么了？”

秦嗣音反应过来，先在意识中回了他一句“没事”，接着伸出手叩了叩木桌，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救你？”

谢长缨按她之前的解释回答：“你说想要收我为徒。”

秦嗣音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我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候才出手？”

“那时候”是指整场追杀中最凶险、令他命悬一线的片刻。这个问题让谢长缨想了想，不过没过多久，他便有了答案。

“你想试探我的能力。”

还挺聪明。秦嗣音露出一抹笑，道：“没错，我只知你根骨不错，却想看看底子如何。能凭一己之力周旋在五个死士中间解决三人，你的身手和心性足够你成为长青弟子。”

一直在听的秦绛此时出了声，颇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是在计较他让你等很久？”

秦嗣音没理他，也没承认或许是有这部分原因在，她继续道：“修道者依凭天道顺势而为，入此道者须得道心坚定，道心不稳则终生无所存进，你可知晓？”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下一秒手中便出现一本小册。

秦嗣音将册子放在桌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