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后
屋外狂风大作,重物敲击墙壁、窗户的声音接踵而来。
哪怕是唐燃这样身负空间这样一个大型作弊武器的人,在这天夜里也没有一刻不在心惊肉跳。
胸腔里的心脏好似随时都能从胸膛里跳出来,唐燃只能从床上下来,渡步到客厅,两小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人一狗一猫科动物,绕着客厅转了十来圈后,唐燃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客厅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
屋外,能见度为零,鹅毛大的雪瓣被狂风吹卷着,一下一下撞击挡在它们面前的建筑物上。
只短短十秒钟,唐燃就感觉到那雪瓣仿若刀片一样穿过窗户的缝隙,割在了她的脸上。关上窗户,拿出镜子一看,居然真有伤痕和血迹。
兜兜扒着她的腿往上跳,唐燃只能顶着把镜子收回去,蹲下来,摸了摸兜兜的毛,比兜兜高冷许多的猫猫也凑到唐燃的另一边,唐燃也顺手顺着猫猫的背脊撸了撸。
“没事的,我们,”唐燃不知该说些什么,稍稍停顿了下才低声继续道,“我们会活下去的,相信我。”
和上次的台风不同,那一次唐燃的空间还没有升级,她还只是普通人的五感,虽然能料想到其他人在台风天会遇到什么,可到底是不能亲耳听见,便可窝在自己的小家里当做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心的在家里做做饭、锻炼体能以及睡觉。
可是这一次,她的耳边除了呼啸的风、甚至能听到实质的硕大的雪瓣,还有此起彼伏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尖叫声、吵闹声、呼救声、痛苦声。
她甚至听到了百米外,锦绣家园十二栋的崩塌声,整栋楼一瞬间的呼救惊讶,而在下一瞬就只剩下了死寂。
锦绣家园外也有楼房在顷刻之间坍塌,又是一整栋楼的人在同一刻丧命。
她本想戴上耳塞屏蔽这一切,但又怕八栋突然出事,听觉丧失的她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只能任由那些声音冲进她的耳朵里。
如果说在一开始,她还在安慰自己,她救不了任何人,能苟且着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就不错了。可听多了,唐燃都麻木了。
她听到那些暂时还活着的人在咒骂着老天,甚至都不会在心中附和了。
以前她还会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现在的她以为,天地只当人类是玩物,是斗兽场里的困兽,天地高高在上地欣赏着人类在挣扎、在痛苦、在爱、在恨,兴趣来了只觉好玩,无聊了便随手掐死,他们不是不仁,而是在天地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人类,人类配不上他们的“仁”。
可是那又怎么样了,活都活了,当然就要尽一切可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她也想去问问这天地呢?问问他们,人类到底是什么?
这一夜,对唐燃而言特别的漫长,唐燃把两小只护在臂膀里,蹲在小房间的角落听着外面的一切,这一夜,她能听到的所有人的声音,都仿若带着她走了一遍那些人的生死。
八幢的墙体也在凌晨四点时传来了细碎的崩裂声,就在唐燃将兜兜和猫猫收进空间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倾斜了。
不过还好,八幢没有塌,只是变成了一座清晰度达三十度的“危楼”,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有“危楼”住已经很不错了。
这场暴风雪直到第二日中午才渐渐平息了下来,等幸存者出门一看,安兴市中心又塌了一半,另一半大多也都和锦绣家园八幢一样颤颤巍巍、歪歪斜斜的苟存着。至于幸存者,自然是又死了大半,伤了无数。
死了人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好事。活着的人看着断壁残垣的城市,心中的悲凉和幸存的喜悦,竟不知哪种情绪该占上风?
唐燃早把2001的东西和兜兜猫猫一起全收进了空间,只背着个双肩包以作伪装。她本想独自一人去找一个能渡过极寒的地方,却不想七人小队的其他六人居然聚集到了她家门口。
“十三幢暂时没出现大的建筑裂缝,楼体也没出现倾斜,我们要不先去十三幢看看,我们七个人凑一点食物,应该能换到一套房子的居住权,你们觉得怎么样?”老程首先发言,他已经去十三幢考察过了,最主要是十三幢里也由原来的物业人员,他可以和对方搭上线。
其他几人此时正是没主意的时候,听老程这么说,思考片刻竟是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毕竟八幢是住不了,谁知道这楼什么时候会塌,这么冷的天也不可能露宿街头。
只是霍城这个大少爷没和其他人挤过小空间,他家派来接他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也不能如期而至,此刻犹犹豫豫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唐燃先他一步开了口,“现在去别的楼怕是要交出不少食物,极寒还不知道有多久,我们之前虽然找到了不少食物,但也只够自己吃的,这都交出去了,之后喝西北风吗?”
“那你说怎么办?”这话要是让别人说多少有点找茬的意味,但从小戴口里说出来,只能感受到他对于现状的绝望。
唐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