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的鱼
两个人的身上。
称得上是炽热的温度直接裹住了她,当云孟鲤说话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身后胸膛的震动。
“最后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半夜爬到我床上来?痛的话,为什么不喊我?”
“因为、因为我想让你救我……”许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结巴,“但、但是,我不想打扰你睡觉……”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云孟鲤眉毛一挑,欲言又止。
怀里这个人实在是冰凉,让他想训话都有些说不出口。
许愿此刻虽然冰冰凉凉,但她真的像一块冷藏三文鱼——红透了。她揪着被子,背对着他不敢回头,云孟鲤也就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无言捂了她好一会儿后,困意涌了上来,声音不免有了丝困倦:“……怎么还是这么凉?”
“对不起云警官,打扰你睡觉了,我、我现在就回缸里!”
漂亮的鱼刚想开溜,就被一把扯了回去。云孟鲤给她按倒在床上,表情淡定地没有一丝不自然,掀开她的裙子看了一眼创口的愈合情况,又看了一遍她的手心。确认她已经没有大碍,他也没给她放回缸里,而是转身从衣柜上的大格子里拿出了一床收起来的被子。
然后,许愿又被卷成了生鱼寿司。
云孟鲤把她用被子卷起来,自己则是盖了另一条,分了一半搭在她身上,给冻鱼搭了一个化冻的窝。他做完这些,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现在是凌晨三点。
他十二点睡的觉,两点多被许愿惊醒,待会六点还要起床,上万恶的周一早班。
云·敬业社畜·孟鲤:床上有哥斯拉也无所谓了,现在就算宇宙毁灭,他也要睡觉!
许愿全程没敢说半句话,直到云孟鲤把灯关掉,房间陷入黑暗,她才确认了,自己今天可以和他在一张床上一起睡。
漂亮的鱼忍不住上扬了嘴角,她往被子里缩了缩,望着身旁之人的大眼睛晶晶亮,感觉自己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你可不可以像我一样,把眼睛闭上?”
“哦,好的。”
啊呀,被发现了。
许愿乖乖闭上眼睛。但心里忍不住就在想,她是愿灵,不需要睡觉啊。
愿灵确实不需要睡觉,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睡觉。
当云孟鲤脑子里被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得根本睡不着,睁开眼想看看旁边的熊孩子在干什么时,看到的就是一张恬静的睡颜。许愿只露了脑袋在被子卷外面,看上去已经睡沉了,嘴无意识张开了一点,在云孟鲤的注视下,“啵”一声吐出了一个小泡泡。
云孟鲤:“……”
憋笑好难。
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戳碎了那个泡泡。手在半空停留,思考片刻,他摸向床头的手机。
调到最低亮度,他给沈贵发了条短信。
“家有病号需要照顾,申请明天不上班,休假一天。”
本就是不想惊醒许愿,没想到刚按下发送,云孟鲤就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他把手机锁屏反面放好,回头看去,发现这条鱼并没有醒,只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莫名在发抖。
云孟鲤伸出手抚了抚她紧蹙的眉头,却只摸到了冰凉凉的一片。他心中暗叹一声,认命般展开臂弯,把这条冷的发颤的鱼揽进了怀中。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云孟鲤,你完蛋了。
一个坚守规矩的人,遇到一条不讲规矩的鱼。
也许从听见水流的那一刻起,不管是人还是鱼,就注定都完蛋吧……
…………
水。
又是铺天盖地的水。
在黑暗中醒来,四周寂静无声,水流在躯体上涌动,昭示着他的存在。
云孟鲤看到自己透明的鱼鳍,透明的鱼尾,透明的鳞片。
他好像又变成了一条鱼,一条透明的鱼。
“叛徒!”
上一次未能听清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炸开,他终于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是很多声音的融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都是愤怒而轻蔑的。
云孟鲤想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但四周只有黑暗,他摆动鱼尾,荡不起丝毫波纹。下一刻,突然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狠狠用力,似是要把他捏碎——
“叛徒,你不配再成为愿鱼的一员了!”
“杀了他!杀了他!”
“就是他去告密!就是他毁了我们的未来!就是他——啊!”
最后一句尖锐的叫骂突然停止在半途,云孟鲤只听见那个声音突然变为惊恐的惨嚎,无形的手瞬间消失,他跌落而下,使不上半分力气。
似是有谁在黑暗中出现,长长的尾巴漆黑如墨,上面的鳞片闪烁着玄色的光泽。云孟鲤就看见黑暗中突然爆出一团团金色的雾团,紧接着响起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既熟悉,又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