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测
过荷包,放至鼻尖嗅了嗅。
高元奇这时也匆匆赶了过来,连忙问道:“没伤着吧。”
高元奇被马血溅了一身,由于马血还是热乎的,受热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味。
“呕——呕——”柳青青刚压制下去的不适感,此刻又被催发出,甚至比刚刚更加难受。
高元奇靠旁边退了几步,两只手胡乱地擦着脸颊和衣服上的血迹,不但没擦掉,还越擦越多,整张脸都糊满了快要凝固的血,显得失措又狼狈。
祝千龄给高元奇递了一个眼神,低声道:“一边去吧。”随后,拿着水袋朝柳青青走去。
高元奇怏怏地回到马车边,赵容疏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
“这些马是怎么回事?”赵容疏看着几辆还在余波中的马车,以及那颗掉落在地上的马头。
高元奇半蹲在地上,检查着马身。
“嘶!”不知高元奇摸到了什么,原本乖巧的马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便拼命地摇动着马身。
高元奇力大无穷,一手握着缰绳不让马跑出此处,另一只手摸索着马脖子处的一处凸起。
“找到了!”高元奇右手一抽,便拔出一根极长的银针。
银针被拔出,马儿立马便安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其余侍卫见此,接连从其他马身上找到一模一样的银针。
银针被高元奇收集起来,一并交给了赵容疏。赵容疏点了一根蜡烛,在烛光下认真地端详着。
那根银针的尾端有着密密麻麻的花纹,虽不知象征着什么,但从做工上看,似乎是特制的。
“殿下可有头绪。”高元奇凑在一旁,脸上的血迹还未清除,但都已经凝固住,像是往脸上贴了一张暗红的蜡纸。
赵容疏摇了摇头,将银针收进衣袋中。
高元奇转身看向身后的一派狼藉,柳青青所乘坐的马车已经无法再载人了,其他的马车都盛着货物,以柳青青的身份也不能与赵容疏坐在同一辆的马车中。
正当高元奇苦恼着,赵容疏拢袖,往原先的马车上走去,还嘱咐着:“装香料的那辆车挪给柳姑娘她们乘坐,香料就扔在此处。”
“此次,我们带来的货物都是御赐,随意丢弃会不会不妥当?”高元奇仍犹豫不决,但赵容疏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并未随意丢弃御赐之物,只是此地距离扬州并不算近,本王既已经答应了宁大人护送柳姑娘归乡,现在出了这等事情,任何事情自然要为道义让步。
“是。”赵容疏话已至此,高元奇便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去打点马车了。
“喂!你还要顶着这张脸到多久?”祝千龄掩着嘴笑,高元奇额前的青筋暴起,本来在姑娘面前一身血污便丢了面子,现在又遭祝千龄当面嘲讽。
高元奇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二人又要闹起来,柳青青站到高元奇面前,给高元奇递了一块湿帕子,低着头像是躲避高元奇在上的目光,轻轻地说道:“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高元奇愣了愣,僵硬地接过柳青青手中的帕子。呆呆地目光一直追随至柳青青上了马车。
“这位柳姑娘可真好啊。”
“是啊——喂!你怎么还在这儿!”高元奇从刚刚的瞬间清醒过来,眼前又是令他讨厌的祝千龄。
“哈哈哈哈哈哈哈!瞧你个呆样!”
“祝!千!龄!”高元奇压着怒气,警告道。
祝千龄见此不妙,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溜烟儿便跑开了。
高元奇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摩挲着脸颊,像是对待极为珍贵的宝物。
祝千龄回到马车上,对刚刚高大傻子的呆样忍俊不禁。
赵容疏不知祝千龄刚刚是遇见了什么,笑得这样欢快。
“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高大个情窦初开了——”祝千龄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摆了摆手。
话音刚出,祝千龄便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正色道:“不是,高元奇娇羞了······”
“啊!不是,是高世子英明神武,颇有男子气概。”
“也不是!哎呀,反正······”
连改几次措辞,硬是没一句能形容当时的情况,越说竟越离谱。
赵容疏:······
高元奇此刻正掀帘欲进,听到祝千龄如此形容自己,红着脸勃然大怒。
“喂!你在说什么胡话!”
“脸擦干净啦?”祝千龄也不肯退让,二人之间眼见着大眼瞪小眼。
赵容疏揉了揉额角,低沉地说道:“你们俩去货车上坐。”
就这样,马车前进的咕噜声又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队伍重新整顿出发,只有一高一低两位人儿站在地上,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