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听林晓培的 心动 吧~
*文中的平成三十年是2018年哈哈哈~
人类的记忆在脑袋里能存放多久呢?
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呢?
对于身患阿尔茨海默症的人来说,记忆会在日复一日中消失殆尽。
先是记不起去年的冬天,自己跟家人去了哪个滑雪场度假,接下来就会忘记自己到底在哪个具体地标出生、成长,包括自己的名字、家人都有谁,全部逐渐抹平消散。
现在是平成三十年十月二日下午大概三点半,芽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要认真思考自己的记忆力究竟算好还是算差。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哪怕以后的日子里想起今年,能记住的不多,但此时此刻,在立海大网球训练场内第一排阶梯位置这里,纵使她非常非常非常想忘记,也会很难忘记吧。
很难忘记仁王雅治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她轻声笑了起来。
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甚至是三四五十年后,如果自己还活着,该怎么向自己的孩子、孙子形容少年的笑容呢?
真要说起来,既不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也不是因被人炙烈大胆的表白而洋洋自得的笑,反而像是考完试后,预估自己能得九十分以上,结果真的就被告知果然拿到了预料之中的分数,安心又骄傲的笑容。
这一瞬间,芽也在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想过仁王会笑着朝她伸手,而自己也在晕乎乎的状况下,做了一件可以超越上一秒,更能代表青池芽也人生历史上最丢脸事件榜上第一。
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放在了仁王雅治朝她伸出的手掌心中。
“我是让你给我毛巾,你在想什么?”说这话时,仁王的笑容愈发明显,甚至能感觉到他在憋着笑,轻轻抓住她放在他掌心上的右手放下来。
芽也恨不能此刻就地钻洞或是凭空消失,可她却只能任凭自己把脑袋最大限度地低下,举起自始至终被拿在自己左手上的毛巾递给仁王雅治。
“噗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噗哈哈哈哈~!”
“我的天啊!真的不好意思,芽也我没有要笑你的意思哈哈哈哈哈~”
耳边此起彼伏的笑声虽然都没有恶意,如果可以的话,芽也突然觉得,当场去世于自己来说,不失为一件体面的事。
“今天的社团活动不顺利吗?”青池大辅看了一眼楼上,想起刚才晚饭时自家小女儿似乎心情不佳。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我有问她噢,”难得青池结衣今天不用周末加班,“她说还可以,没有想象中那么累。”
虽然听到大女儿这么说,青池大辅脸上还是浮出些许担忧的神色,眉头也渐渐皱起来,“她从国小到现在一直很有自己主见,从来不参加任何社团,怎么突然就…”
“你别总是杞人忧天了!”正在收拾餐具的餐厅传出了青池阳子的声音,“这个年龄肯定就是会忽然兴起想做什么事的冲动,结衣高中的时候还不是忽然有一天就回来说,不想跳芭蕾要学画画了嘛!”
被老婆这么一说,青池大辅口头上不再过问,却还是隐隐觉得小女儿哪里不对劲,平时只是很安静,今天却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后变得更加沉默和…呆滞。
青池大辅的担忧确实没错,阁楼里他的小女儿确实正呆滞地坐在床上,不断重复着手上抚摸野猫的动作,陷入了无止尽循环立体声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环绕回放当中。
“谢谢。”网球社训练结束后,芽也和其他两位后勤部成员将一切都打扫干净,便在休息室门口道别,没想到却在校道上,早已亮起的路灯下遇见了等她的仁王雅治,自己当时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傻不愣登至极,仁王又提醒了她一遍自己死都不想再回想的记忆,“你的表白。”
面前的少年正在观察着自己的表情,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芽也只有尽量保持冷静,“呃…不用谢…”
这个礼貌的回答却又把仁王逗笑了,搞得芽也不得不把自己的眼睛聚焦在他脸上,心里却想着究竟哪里好笑了?
仁王舔了舔嘴唇,隐约露出的舌尖映入芽也的眼帘,仁王忽然克制住自己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睛万分认真,“但是我现在不能接受你噢,毕竟我根本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吧,”说到这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说道,“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接下来关于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仿佛被加了快速键,芽也只记得自己在听完仁王说的话后连忙摆摆手,“对!我觉得你拒绝的非常对,正确无比,那么我先告辞!”说完自己就飞奔跑出了学校,连等公车的时间都等不及,一路狂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