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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

“再来把贝斯。”

不可置信的怀疑慢慢凝聚成不可阻挡的期待，随着骤然亮起的聚光灯，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欢呼轰然点亮了女生的整个世界。

“Enjoy.”

*

「世界是公平的。」

这句话就和「举头三尺有神明」一样，是用来安慰那些处在破碎黑暗低谷期的可怜人们的。

可眼前的这位男生，似乎远远超过「公平」的底线，造物主把所有的宠爱不加折扣地全部倾注于他。显赫的家境，出众的外表，讨喜的性格，成熟的处事，偏生叫人生不出一丝讨厌。

舞台上的肢体叙事，就着节奏渐进的背景乐，宏大又细腻。少年不顾刀光剑影，只管快马扬鞭，追逐深海燎原里的一场日落。

顾清让双臂护着相机，不给躁动人群损坏宝贵财产的机会，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录像一帧一帧把男生定格记录。

这个动作不错，李星潋的表情管理也做得太好了吧，转行做爱豆都可以，这里再来个近景特写——

追光灯下的铆钉外套倏然贴近，像是从某个幻想中被恍然唤醒，顾清让愣愣地看着男生跳下高台，弯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枚轻吻：“My princess.”

夜幕落尽，白日里喧嚣的街头褪去了那层曼妙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绚烂的霓虹。

社恐症被李星潋不幸触发的女生，在手背吻后的第一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杏眸，樱唇大张地无声尖叫。

聚集了在场所有人目光的男生，好笑地摸了摸女生柔顺的发顶，而后把舞台交还给了乐队朋友们。

顾清让一脸委屈地抓住了男生的袖口：“都怪你，我近男色了，小红花扣光光。”

*

翌日。

“李星潋，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价值？”偌大的某奢侈品牌国金店内，顾清让看着导购们举着成套的女士礼服一字排开，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被点名的男生还在认真地翻着导购给的介绍资料，闻言很是不解地抬头回应道：“顾小姐何出此言？”

一向自诩记忆力惊人的男生，这就忘记那天新闻学概论课结束后、他自己提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了？

“你自己瞧瞧，昨天拉我帮你摄像，今天拉我帮你试衣服，这周末还要拉我陪你去什么慈善拍卖晚会。”顾清让灌了口店里的冰川水，“我好可怜一个工具人。”

“哪里的话，顾部长这叫心怀大爱，体贴找不到女伴的可怜男同学。”李星潋双臂交叉在胸前，端详了许久，而后说道，“左数第七件粉裙子，去试试？”

“我已经超过喜欢粉色的年龄了。”女生偏头数到第七件，“——但是这件版型好好看！”

“我的眼光你不用质疑。”

负责热心的导购立刻上前带着女生前往试衣间，话却是对着另一位说的：“李先生请稍候。”

顾清让在习惯性地跟着走到试衣间前，突然折返到李先生身边，很小家子气地悄悄问了一句：“我们在这试完不买，再去七浦路找平替，不会被店员在背后骂吧？”

男生不甚在意：“放心，那也是骂我。”

*

顾清让在导购的帮助下，终于系上后背繁复的蝴蝶结，等到她从试衣间出来后，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少女特意走到李星潋面前，转了个圈。

可是后者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伫着盯着女生，久到她的神情从「期待点评」慢慢演变为「不太开心」，他才缓缓开口：“抱歉，太好看了不知如何表达。”

过于习惯男生毒舌功底的女孩，第一次听到他的直球夸奖，不免觉得稀奇：“真的假的？”

“真的很好看，很称你。”男生故作玄虚地把女生拉近了一些，温热的鼻息打在她柔软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过会儿换了衣服你先跑？我一个人可以承受压力和怒火。”

*

许间之倾情推荐的七浦路扫货之旅，最终还是因为资金短缺未能成行。

李星潋全身上下所有理财软件的可支配余额加起来——扣除本月他的基本吃喝生存费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只剩一百四十二块七毛三分。

七浦路一套礼服也要小四百块呢！

女生看着面前某位穷得叮当响的同级同学，自己也没料到有一天会对这位富二代说出这句话：“我借你两千过过日子？利息就……卡着1.99%的高利贷边界线？”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