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比赛”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其实也是在乎我的。哪怕就一丁点，哪怕是你的好胜心和胜负欲在作祟，如果比赛的奖品对你没有丝毫的吸引力，我想你根本不愿参加这场竞赛。的确是我亲手将你抱进了赢家的软座。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

将这条消息发送过去后，我快步上了保姆车前往片场。

片场永远熙熙攘攘，来回涌动着熟悉的人与陌生人。

今天要拍我们人间大婚逃走后在忘川河边的吻戏，我们都换上了喜庆的吉服。她就躺在我怀里，我总是觉得她身上经常传来似有若无的香味，今天也是。也许因为我卸下了枷锁，这香味似乎更为嚣张也更为勾人。导演仍在说着这场戏的要点，还指导了怎样亲会省力一些。

以前我从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下接吻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我也许能力还需进步，但在片场，我的身份就是演员，我至少具备一定的责任感，比如在拍吻戏时并不去做他想，只当完成工作。

可是有哪个演员会说，当吻戏的对象是一个你有好感的人时，这份工作就无法如之前纯粹，谁又敢说呢。我不敢去看那一对有些嘟起来的唇，尽管我昨晚曾无数次地去感受它。可那又如何，那是只有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那时无法控制的动作，我可以将其解释为欲望给我下的命令。可在这么多人面前，甚至我们之间的嬉闹和试戏都有可能变成花絮呈现到屏幕中，我要怎么对那些看出我情意的人提出反对，我没有立场。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抱着她身子的手也不自觉抓紧了她的纱裙。

她似乎有所感觉，一边大声说着，你这样我怎么亲你啊，一边伸手将我的脖子揽低，她的脸迅速贴近。

太近了。

她扭头往我身子里靠了靠，又在耳朵下方的脖颈处用着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咒语。

“不敢亲？”

上挑的语气让我觉察到一丝挑衅的意味，我正想就着这个位置说些什么，她又冷不丁地朝我胸口推了一下，我又被推回原位。

周围不再有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和高声呼喊，原来是开拍了。我立即进入状态，看着这张在剧里已经和“我”互通心意的脸，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你会像看东方青苍一样看我？

我的手此时正像跳交谊舞一般挽着她的手，肌肤相接触的部分有灼热之感，今天十指并未紧扣，却多了些温柔缱绻。

她的嘴唇来得比想象中快，软软的嘴唇因为涂了口红又变成了另一种感觉，口感不赖。

一个在众人面前没有参杂私人感情的吻，我想让这个吻变得不一样，至少让她印象深刻一些。在她下嘴唇即将离开时，我轻轻咬了一口，试图在上面做上一些标记。

这是我能做的最鲁莽的事，选在这样的场合，可见我的确是卑劣的人。

可是卑劣，也是我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