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打来电话的是程十鸢之前投过简历的公司。

她躲进卫生间接完电话后，楼下的救护车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台警车，周围围了几个夜归人。

程十鸢坐回桌前继续改画，十几分钟后手机“叮叮叮”的响。

是沈秋安转发了几十条业主群的聊天记录。

群里面在讨论警车和救护车的事情，有人说是“余薇饭馆”那户人家出了事儿。担架空着上去空着下来，有被警察刚询问完的人说是那个老板娘死了。

程十鸢愣愣的。

她与老板娘只有两面之缘，印象不深。只记得她长相清秀，虽然眼角有皱纹，但仍然能看出来人很漂亮。

昨天老板娘还给她们免单呢。

敲门声响起，程十鸢走到门前，外面响起钥匙撞在一起的声音。

她打开门，门外是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沈秋安，她身后是正下楼梯的两个民警。

这个老校区一层三户，左右两边是正常的两室一厅，而程十鸢她们住的一室一厅位于正中间。

“你们是这儿的住户？正好，我有点事儿要向你们了解一下。”

男民警留住她们，又将左右两边的住户敲开，一户三门在狭小的楼道里一同询问。女民警则拿着个摄像头做记录，应该是执法记录仪。

男警官向大家展示警官证的时候，程十鸢探头看了一眼，他姓姜。

“楼上701认识吗？”

程十鸢和沈秋安点点头没有说话，左边住在501的一位阿姨替所有人回答：“他们家女的叫小薇嘛，就在小区前面路边开饭馆的，她家的菜好吃又便宜，小区里没有几个没去吃过的。”

姜警官微微侧身，面向那位阿姨：“您感觉他们夫妻关系怎么样？”

“小两口是六年前结婚的，楼上就是他们的新房。刚开始那几年还挺不错的，郎才女貌、浓情惬意的，谁看了都觉得又相信爱情了！可从去年大概……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那会儿吧，小余开始加班，每次回来都醉醺醺的，然后他们家就吵架，东西砸得整个楼都能听见。也就是我楼上这家没人，不然谁受得了啊！”

“小余是余永寿？”

“对。”

“那他们双方的家里人你有印象吗？”

阿姨皱眉想了想：“那男的家里来过几次，小薇的娘家倒是没怎么见过，只在送亲那天见过一次。”

这位阿姨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沈秋安是去年九月份才搬过来的，至于另一户在这住了一年的说的也差不多。

姜警官又问了一些关于余永寿家的其他内容后，便离开了。

沈秋安刚关上门，就有人给她打电话。

“我到家了，刚才警察询问所以没接到。嗯，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沈秋安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见程十鸢靠在卧室门框上，挑眉看向她手中的手机：“谁呀？”

“易知，就是昨天吃饭加微信的那个。”

“你俩进展有点快啊？”程十鸢狐疑地看着她脱掉外套进卫生间卸妆，“第一天加微信，第二天就出去约会。”

沈秋安用卸妆棉敷上眼睛：“时代变了嘛，大家目的明确，自然绕过试探直接磨合嘛。”

“目的？你俩有什么目的？”

“都约会了，自然是先尝尝送上门来的恋爱快餐啦。”沈秋安敷上另一只眼转过头，“那个孟九舟今天找你了吗？”

“呵，何止是找我，那都是明目张胆地跟踪了，我警告他再有下次我就要报警了。”

沈秋安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沈秋安考入的是新城第一医院，在新城鼎鼎有名，且与新城的医学院有合作，是以新城第一医院的规培生众多。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人都觉得第一医院的规培考核很难通过，而秉承着试一试态度的沈秋安，成为了唯一报名此医院妇产科的社招生。

程十鸢看着眼前呈“冂”字型的医院，又看看手机上线上挂号的“普通科”三个字。

现在是上午，沈秋安估计正在妇科门诊忙的脚不沾地，应该不会撞见吧？

程十鸢这么想着，走进医院的同时还是戴好了兜帽和口罩。

普通科门诊七号诊室里今天当值的孙医生紧皱着眉头，他面前的电脑上展示的是刚刚出来的检查报告。

报告上的数据和正常人相比都低上一小节，但又在亚健康的边缘徘徊。

最难办的是这位病人带来的过往病历。

根据上面的数据显示，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各项指标在短短几个月内，稳定且持续性地不断下降。

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不到一年，她就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

李医生返回挂号信息，年龄上标着二十四岁。

他又转头看向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