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腻
那可能还是一种保护。
至于端王的出身,他母亲谢贵妃素来贤德,这些年代掌凤印治理后宫,早已是皇帝得力的贤内助。
谢氏一族也是世族中难得的安分守己。谢绪楷至今都在国子监,做他清清静静的祭酒。谢绪楷的两个孩子,女儿嫁给了端王做王妃,儿子则是在端王身边做了多年伴读,如今也是为端王做事。
可以说,谢家早已是端王的一部分。
萧懿龄明白,皇帝虽然也不喜欢世家对朝政影响过深,但此疾早已深入肌理,想要去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既然暂时无法彻底去除,便只能与之共存,并尽力压制。
相比看起来清净无争的谢氏,大皇子豫王身后的赵氏则显得更加野心勃勃,甚至让皇帝隐约看到了一些驱虎吞狼之势。
可以说,被赵氏扶持过的当今圣上,是最了解赵氏野心的。是以,借弹压豫王,来抑制赵氏的势力蔓延,也是必然的选择了。
想通了这些,萧懿龄也明白了皇帝的选择。
只是,还有襄王……
萧懿龄总是觉得,襄王并不像众人的刻板印象里那样碌碌无为。韩彬韩沉的存在就是证据。她也相信,对京城局势洞若观火的皇帝,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
但她也完全摸不到,襄王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他对于那个至高之位究竟是有意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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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圣旨既已宣读,太子之事已成定局。
中书省、门下省、礼部、宗正寺、太常寺等,全都一起忙碌起来,准备各项文书,还要祭拜天地,咸闻四海。就连弘文馆的人也都被借调去,做些誊写文书的工作。
萧懿龄心无波澜,冷眼瞧着端王一党的人得意起来,走路都是飘的。
尤其是刑部尚书钟涉。刑部最近刚解决了一桩难得一见的大案子,跟随了数年的主君又一跃成为太子,钟涉真真是扬眉吐气,好不风光。
只是,还没等这位钟尚书得意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
一个咸京城有名的大香料商人,突然死在了鹤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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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香料商人姓奚,名叫奚世涓。
他早年白手起家,跟随驼队经河西走廊进西域诸国,往返咸京倒卖香料。后来积攒了些银子,便在京中买了两个店面,都是在东、西市最好的地段,店名叫做“瑞合香”。
奚世涓的生意做得红火,京中各府的年轻郎君娘子们,都没少光顾过这家店。萧懿龄的公主府也是在瑞合香定的一些日常香粉和熏香。
然而,奚世涓本人的名声却并不好。
府中负责香料采买的,是扇设司的管事娘子余氏。萧懿龄还特意将她招来,问询一番。
“回殿下的话,确实如此。奴婢还遇见过一会呢。”余氏说道。
“那奚掌柜长得格外健壮,又比普通男子都高许多,常年冷脸皱眉,总是一副随时都要发怒的样子。奴婢头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下了好大一跳呢!后来,是听平阳郡王府的管事娘子说,奚掌柜虽然长得吓人,但做生意实在,从不以次充好、缺斤少两,奴婢这才决定,从瑞合香订府上的香料。”
余氏说得眉飞色舞,饮了口茶,才继续讲。
“不过奚掌柜脾气不好,也是真的。就在前两个月吧,奴婢想去瑞合香给自己买盒香粉,可进了店门,却一个伙计都没有。奴婢就四处张望了一下,却见那奚掌柜正在后院训斥一个小伙计,骂得特别难听,还动手打了人。那小伙计看起来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吧,长得也瘦弱,真是可怜得不行。”
萧懿龄问:“可知道他为何打骂那伙计?”
余氏愣了一下,摇摇头道:“这却是不知……奴婢、怕那奚掌柜又发怒,并未多问,买完香粉就走了。”
“那,奚掌柜家中是什么情况,你可晓得?”萧懿龄又问。
余氏说:“这个倒是听说过一些。他家中只有一个正妻,并未纳妾。有一个女儿,听说正是要议亲的年纪,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不过他夫人年前刚刚去世,家中只剩一女一子,所以今年开春,奚掌柜都一直在家,没有跟驼队走。”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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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余娘子走后,赵云袖才上前,给萧懿龄换了杯茶,又问道:“殿下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萧懿龄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赵云袖又问道:“是因为端王、太子吗?”
萧懿龄心中,彷佛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空了一拍。
果然,她到现在听到端王,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是因为萧承祐吗?
这件事当然与他有关。
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但京中凡是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那鹤望楼是谢家的产业。而谢家又是太子母家,与太子形同一体。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