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
室,同时也收纳了不少世家子弟作为伴读。
一楼宽阔明亮的厅堂作为学堂教室,二楼则有单独划给各个皇子的书房,也作休息处用。
只是如今皇子们都已成年,出宫建府领职,学堂闲置,此处便少有人来。
只有萧承祐,因文晖阁离各处都方便,又是个难得清净的地方,便把此地当成临时的书房。
文晖阁内部不设楼梯,只在楼东侧设一木梯直通二楼。却因文晖阁层高较高,楼梯也修得颇为陡峭,人们每次走此梯都要格外小心。
好在这书房虽不常用,却有宫人日日打扫,添茶添炭。
三人进了房门,谢明澈吩咐随从在门外候着,这才将房门一关,面对懿龄。
“殿下,“谢明澈附身一揖,肃然道,”殿下可知,李钧实非良配。”
懿龄一怔:认识谢郎君这么久,倒是很少见他如此严厉地批评一个人。
原来,这位李二郎,早年还算有些才名,未及弱冠便考取乡试案首。可后面两次下场却再无长进。
而且据谢明澈的调查,此人未聘正妻,便已有三房妾室,还时常出入风月之地。
更要紧的是,他院中每月都会有侍女莫名消失。”
谢明澈说得虽隐晦,但懿龄久居宫中耳濡目染,也听懂了:这李二郎就是一事无成,又贪爱美色之人。甚至还不知轻重,时不时地搞出人命,都是李家给他兜着。
她又惊愕道:“这该是人家极为隐秘之事,谢郎君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如何得知的?”
萧承祐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他屈起食指,敲了敲懿龄的额头,道:“你还关心起怀清兄的消息来源了,还是先说说此事怎么办吧。
“李钧必是不能嫁的,可圣旨三日之内就能下来。如今知道这消息的人还不多,待圣旨昭告天下,再想退婚怕是就难了。”
懿龄想了一会儿,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谢郎君虽然知道这些事,但只是把消息告诉了三哥和她,让他们来想办法,想来是没有抓到证据的。
李家老家主鲁国公虽然脾气爆,但其手下做事还是很谨慎的。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能理直气壮地直接告到御前,请求取消婚约。
可时间不等人。圣旨一旦下达,再想找理由退婚,就难了。
萧承祐颓然:“要不然,咱们一起去父亲那儿……”
话没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妥,只双手抱臂,蹙额立在原地。
懿龄听他提起父亲,一时又想起了母亲日记中的薄幸郎。
她羽睫轻颤,手中轻抚着披风上的竹子绣纹,咬了咬下唇,问道:“你们觉得,这些事父亲知道吗?或者说,他真的不知道吗?”
萧承祐和谢明澈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余一声叹息。
懿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妥。
父亲若是知道李二郎的这些污糟事,却仍要将懿龄赐婚给他,便是为父不慈。
可若是臣下都知道的事,做皇帝的却不知道,便有言路闭塞,不体民情之嫌,也显出父亲对女儿的婚事冷漠敷衍。
显然,父亲知不知道,对懿龄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但是见三哥和谢明澈都是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倒让她心里生出几分安慰——至少还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她故作轻松地笑道:“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三日之内不能解决,那三媒六聘的礼数走下来,至少还得一年。这一年的时间,说不定就会有什么转机呢。”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递给萧承祐。
“三哥,不如说说你的事吧。我听说,草原上一个部落不久前,一举统一了狊乌特①,现在还派使团前来朝拜,父亲将接待使团的任务交给了你。
“我还从没见过狊乌特人,他们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言,个个身长九尺,壮硕无比?”
萧承祐乜了她一眼,听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活跃气氛,并不戳破,只摇头道:“狊乌特人毕竟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身材确实魁梧。”
又道:“苍隼部的首领库特可汗统一狊乌特,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这次狊乌特使团的领队是茵支公主,库特的亲妹妹。她随身还带了三十名狊乌特勇士,倒确如懿龄说的,个个都是勇武汉子。
“只是说起这位茵支公主,倒着实有些令人头疼了。”
萧承祐喝了口茶,见懿龄睁大眼睛盯着他的样子,心中暗笑。
“按照礼数,使团队伍进入我国境内,边城夏州都督府驻军派卫队接管,护送使团到京城。可这茵支公主不知怎么,看上了护送她的卫队长,想要带回草原。但那卫队长也并非常人,乃是夏州大都督的次子,名叫顾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