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我微笑不语,视角却不自觉倾斜。
男人兀自垂着眼睫,对围绕我的话题毫无兴致。一手不紧不慢捞过衬衫,他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
“没一个猜对的你们。”陈嘉奕搭上我肩膀,公布答案,“我姐们儿是辛勤的园丁,灌溉祖国花朵那种。”
在场人无不惊讶:“老师啊?”
小郝拍大腿:“我上学要遇上这样的老师,绝对保送B大好吧。”
陈嘉奕朝我抬下巴:“乔乔就是B大毕业的。”
“哇去!”
“牛逼啊!”
咔嚓。
身旁,搓弄火机的手稍顿。
男人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进嘴里,拇指重新抵上火机,利落一划。
咔嚓。
还是没有打着。
他摘掉唇间的烟,连同火机一同扔到桌上。
我眼皮动了动,微笑回归:“也是运气好。”
“太谦虚了姐。B大毕业,那你现在教高中吗?什么科啊?”
“英语吧。”小郝接话,“从小到大,我碰上的英语老师都倍儿漂亮。”
“你这叫刻板印象。”他旁边的女孩说,一边歪头看我,“我反而觉得是理科哎。数学?化学?”
我含糊笑了下:“差不多吧。”
我院大二的流体力学就是我带。
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我朝桌上的酒瓶示意:“再来?”
众人响应,重新靠桌聚拢。
我身侧的男人也坐起身。
挺括的裤缝再次碰上我的大腿。
对,就这样就好。
就触碰我的身体与皮肤。
其余的都不需要,也没必要触及。
第二轮抓一样开始。
我和陈嘉奕同出的布抓到一起之后,视线向左飘忽。
他出的还是剪刀。又落单了。
和他一起落下的,是之前隔空频频传情的那两个姑娘。
她们的剪刀同时向男人的大手剪去,又同步尬在半空,面面相觑。
其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笑又叫唤的。
晁晟唇边也勾了下,悬空的手大落落划出个弧度——“请”的姿态。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别无选择地抓住了彼此的手。
晁晟则像上一轮一样,痛快地罚下一大瓶酒。
“晟哥,你这可不行啊。”小郝在起哄中高声,“连着两轮被逮了,下回要再抓着你,得翻倍来!”
我皱眉,突然觉得跟这人玩有点烦。人家赢了他着急,输多了又觉着不过瘾。
一旁的男人只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骨相优越的脸上还是没有明显情绪。
“来啊,继续——”第三轮开始了。
“石头剪刀布——”
整齐的话音还没落地,便戛然而止。
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愕然地盯住我的手。
被突如其来地,握住的手。
说不上是没反应过来还是难以置信,我空白着大脑怔怔转头,看握我的男人。
——他只给我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
怎么会有人严丝合缝地攥着我,目光却依然疏离呢?
那双单薄的眼皮慢悠悠掀起来,不动声色地将包围我们的视线扫了个遍。
他神色如常,唯有唇边勾出细微的弧。
——似笑非笑的,意味不明的。
“晟哥,犯规了啊你。”看着我和男人握在一起的手,小郝表情有点古怪,“人都还没出呢,你抓什么。”
“出了。”
他的语气淡然又笃定,其余人倒反过来怀疑自己了。一屋子的视线又重新锁定我们的手。
我的思绪迎来片刻失神——很少有男人这样严丝合缝地与我交握,又或者说,少有人能像他一样,完全裹住我不算小巧的整只手。
男人手掌横握我的,尺寸,力度,温度完整熨帖,麦色的皮肤压在我白皙的手背上。
也压在我每一根敏感的神经上。
“夏姐,你真出了啊?”小郝转问我。其他人没说话,但眼里都有一样的疑问。
我眼睫颤了下,还未开口,手心有异感划过——一丝细微的酥麻与痒。
不是心理上的错觉,而是切实的触感——男人的指尖,以及指尖上的茧搔过的痕迹。
指尖下意识蜷缩,我的余光倾斜,慢抬。
——他也正在垂眼。
视线交汇,刺探我的目光好深。
对视一秒,还是我先转开脸。
“嗯,出了。”
“不信。”小郝立刻道,“你出的什么?”
“哎,先别说——”陈嘉奕旁边的女生抢白,她看着我和晁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