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心
“他会来找我,而且不会放过你。”薛重蝶冷冰冰地看着他,“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以为谁都和你一般心中阴暗。”
“闭嘴!”鬼面人竟像被触到逆鳞般,一直带着笑意的语气蓦地沉了下来,“你自找的,谁让你话这么多呢?”
他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肩膀,鲜血涌出,浸透了衣裳。
痛意淋漓,薛重蝶隐忍地哼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地从眼中滑落。
“这只是个教训。”鬼面人收回匕首,慢悠悠地擦着上面的血迹,“你在这待着吧,看看是有人先来救你,还是你先死。”
肩膀上的伤口不算浅,还在流着血,如果一直不包扎,或许她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也说不定。
落到如此境地,薛重蝶竟然还笑出了声。若是她真的死在这里,那到真成了整个盛京的笑话了。
但她可不想死在这里,她还有朋友和亲人,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她咬着牙,忍着疼痛,慢慢在墙上磨着绳子。她昨晚已经磨了很久,感觉到绳子已经松动了,再磨一阵子,应该就能磨开。
临近正午,那个鬼面人又来了,端着一盘馒头,笑道:“哟,还没死?还挺顽强。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
薛重蝶不说话,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鬼面人蹲下了身,将馒头放在了她面前:“怎么样,你服个软,我就把馒头喂给你吃……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馒头滚落了一地。
原来,薛重蝶已经将绳子磨破,将开了盖的毒药握在手里,在他进来的时候装成自己依旧被绑着,趁他蹲下来的时候将毒药洒了出去。
薛重蝶的心脏跳得飞快,她没想到自己能成功,赶紧站起了身,拿走了鬼面人手中的钥匙。她想揭开面具看看这个人是谁,却发现这张面具像紧紧贴合在他脸上一般,拿不下来。她没再多生事端,快速跑出了门,打开院门的锁,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院子外是一片陌生的山林,薛重蝶怕有人追上来,丝毫不敢懈怠,摸索着在崎岖的路上往前走。
*
得到薛重蝶失踪的消息时,贺兰绛正在院子里喝酒。
上次薛重蝶说了那些话后,他心中有些愧疚,但却一直拉不下面子找她道歉,只能尴尬地躲避与她见面。
季运澄见他一直兴致不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便笑着说“你去珍宝阁买个漂亮首饰哄哄嫂子呗,女人都吃这一套”,贺兰绛信以为真,便叫季运澄陪他去珍宝阁挑了个首饰。
买回来后,他却迟迟没送出去,在书房里坐着,手里转着那支簪子,心中纠结该寻个什么样的契机送出去。
就在这时,玄珠在书房外求见,贺兰绛应允后,就见她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世子,世子妃失踪了。”玄珠掀开下袍,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职,请世子降罪。”
那支镶嵌着珠花的长簪脱了手,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贺兰绛猛地站了起来:“失踪?怎么回事?”
“傍晚酉时,属下和世子妃的侍女忍冬在厨房做冰碗,做完给世子妃送去,发现世子妃不在……”玄珠将前因后果简单地向贺兰绛说了一遍,“就是这样,世子妃没再回来。”
贺兰绛脸色沉了下去,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害薛重蝶?
“叫你在她身边保护她,你倒好,做什么冰碗?”前段时间他派了一波人去梧州,人手短缺,就把薛重蝶身边的人调了回来,没想到这一会功夫就出了事。
“请世子降罪。”玄珠垂下头。
“降什么罪,还不快去找!”贺兰绛披上外袍就往外走,“把玄凌他们都叫来,查查世子妃在哪里不见的,还在盛京的人手全派出去找人!”
“是。”玄珠站起身,身影飞速地消失了。
根据门房给出的信息,贺兰绛找上了王姓富商的宅院,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问了四周的邻居,也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看来早料到会有人查到这里。
那辆马车的踪迹,也在某个路口彻底消失,再没人看见过它。
找了一整个晚上,几乎一无所获,贺兰绛面沉如水地坐在马上,一时心乱如麻。
那个人绑走薛重蝶会做什么?会不会伤害她,甚至折磨她?一想到薛重蝶有可能受伤,他的心便整个揪起,无法冷静。
“世子,有人查到,昨晚有几个奇怪的人出了城,听身形描述有点像世子妃……”
玄凌突然出现,向他低声报告。
“顺着查。”贺兰绛提起缰绳,声如寒冰,“一部分人和我一起出城找,留几个人在城内。”
“是。”玄凌道,“世子,还有一件事,国公府门口有个小女孩闹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