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鲜血洇湿衣裳

歌词大意是：

“天山上的冰雪洁白无际

我像鹿儿一样悠闲栖息。

大漠的黄沙，能让两颗飞沙相聚。

我苦苦寻找绿洲，

突然间，就看到了你……”

昆仑奴激动起来：“这是碎叶公主唱的歌，这么久了，素郎君居然学会了，这是突骑施的情歌。公主第一次唱的时候，素郎君还不懂突骑施语……真没想到，物是人非，到现在他还记得这首歌……”徘徊很是好奇，低声问：“突骑施，你提到突骑施，突骑施到底是什么？”昆仑奴正要回答，前方的素抱真忽然不唱了，怅然说了声：“大漠的黄沙，能让两颗飞沙相聚。中原的山水，却将两颗心永隔！再也回不去了，再也不能见了。”昆仑奴说道：“突骑施是……”徘徊伸手拦住，凝神去听素抱真说话。素抱真却再次举起长笛，吹奏起来。

雁平沙心有不甘：“难道当面错过，放过他不成？我们还是不是天下排名前十的豪杰？”云中熊虎也跌脚捶胸跺脚捶胸：“难不成我等坐视他超然离去？”陆浑撩了素抱真一眼：“他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我一共四个人，你我是天下前十的高手，还怕他一个人吗？”众人鼓鼓胸中正气，齐声说道：“势如沧海横绝，气更凭陵万夫。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四人勇气倍增，傲然奔向素抱真，浑然忘了对方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而非千万人。

昆仑奴指着四人，娓娓道来：“那个陆浑，是个孤胆豪杰，曾经一人恶斗点苍山四十名剧盗。雁平沙，以一己之力，挑了衡山几百人众。天下第三的吴画佛，曾经三次将许霜刃打得吐血……”徘徊问道：“素抱真能不能打败四人联手？”昆仑奴叹了口气：“他本是令人羡慕的英雄，到现在却人人皆欲杀……”

那四人疾步来到素抱真身边，环而围之，各有兵器在手，眈眈相向。素抱真块然独坐，手捧长笛，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吴画佛喝道：“奸贼！死期已到，还不束手就擒？”素抱真叹了口气：“束手就擒，以前我总是逼迫别人束手就擒。以前我为了大唐……”雁平沙冷笑：“你还有脸提到大唐！你对得起大唐吗？怛罗斯的冤魂不会饶恕你！”素抱真失神地望着骂他的人，慢慢点了点头。那四个人嘲弄地大笑起来：“他居然好意思点头！他居然好意思点头！他居然觉得自己还对得起大唐！”

看到素抱真被人折辱，徘徊心中有些疼痛。素抱真自己却久已见惯，麻木不觉。他淡淡说道：“故为人所羡，,今为人所怜。”陆浑冷笑一声：“谁怜你来？谁会怜你？顾影自怜吧。”素抱真痛苦说道：“我自己的影子也不会理解我，它只是追着我瞬息不放的恶魔。”他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些徒然，可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我没有错，我是冤枉的。”在场众人不啻不啻于听到最可笑的笑话，相顾而哂。素抱真苦笑一下，不再尝试。

那四人不想再费口舌，挥剑抡槊追到素抱真后面的台阶上，拼全力仰攻。吴画佛的吴带当风飞天剑真地的剑如其名，天衣飞扬、满场风动，剑荡如飘带，人掠似飞天。他剑招优美，实则杀机重重，凶险异常，更兼内力醇厚，袍带衣袖也被体内真气所御，沾上碰上便能伤人肺腑。陆浑名字带个浑字，人也犯浑，铜驼荆棘锤砸下来，有千斤之力，碰到山石，山石无不立碎，更可怕的是锤上满是荆棘般的铜针，刮上擦上就撕破肌肤、钩掉人肉。云中熊虎的狮吞槊打得鹏抟鲸击，守得密不透雨，攻得山崩海裂，最毒的是，槊头的狮子口里，时不时喷出毒烟，这毒烟威力无边，曾令很多高手吸了后内力尽失，昏昏倒地。雁平沙的云梦剑是柄利器，惯于削铁如泥，所遇兵器无不摧折。雁平沙从不怕兵器与人相碰，相碰正得他意。

四个人顷刻间劈出六七招，招招朝向素抱真身上要害。素抱真并未还手，只是闪展腾挪闪转腾挪，躲避应付。四个人竟然难以伤他半点。雁平沙有些焦躁：“你们卖力些，不要各存私心。”陆浑愤怒说道：“你他娘的才存着私心呢。老子把从娘胎往外钻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是伤不了他。”云中熊虎也很愤怒：“老子也没存私心，就是够不着他。”陆浑跳出圈外，指着素抱真大骂：“只躲不打，算什么男子汉？有本事抽出刀来，你那佩刀是纸糊的吗？”

徘徊暗中为素抱真担心，嘴里却不敢说出来。达奚珣心想：“这四人要擒捉怛罗斯的卖国贼，说起来是为了国家。我不去阻拦，也还说得过去。就算有御史弹劾，我也能自圆其说。”他本来就不想插手江湖厮杀，这倒不是清高，主要是因为胆小，怕被无眼的刀枪伤着。

陆浑骂道：“抽出刀来，拼死打一场，做个大唐的铁男儿。”吴画佛回头怒斥盟友：“他不抽刀，我们都奈何不了，你们还逼着他抽刀，你们是不是脑子被骆驼踢了？”

素抱真纵身向上方的台阶倒飞而去，一只手探向后背上的刀把。昆仑奴嘴唇翻动，说了句突骑施语。徘徊好奇问道：“你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