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幸好赌赢了,身后惊出一大片冷汗。
末尾的婢女体贴关了门,掩盖了随之而来的扑通跪地求饶声。
柳烟与藏在屋内暗处的秦晋对视一眼,他们早就注意到小姐床上有人了,从那男人从窗户跃进了那一刻,秦晋立即上前制止,但被男人敏捷一躲,错失制度的最佳时机。
随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将室内的痕迹清除,掩饰过去再说。
听着脚步声走远,身后人显然松了一口气,刀尖也松了几分。
幼沅抓住时机,迅速转身按住男人握着匕首的手腕,另一只手朝他腹部砸去一拳,男人一时不查让她占了上风,紧接着张嘴朝男人手腕大咬一口,男人手腕一抖,卸了力,当啷一声幼沅将匕首踢出床外。
一众人并未走远,似乎听到一些动静,停下脚步,纷纷侧耳倾听。
幼沅意识到不妙,暂停了攻击,秦晋柳烟上前的动作也堪堪停住。
众人听了半晌,雨水从屋檐砸落,滴滴答答,一片寂静,须臾后去了别的地方搜查。
这一停顿,给了男子喘息机会,三两下抓住纤细的手臂,幼沅扫腿反击,男人提前预判她的动作,轻易一躲,反手扯来一张被子兜头覆上,将她压倒在床。
幼沅用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秦、柳二人见匕首落地,立即驱身向前,却见那贼人将他们小姐蒙着头隔着厚被褥死死抱住,并威胁道:
“不想她闷死,就往后退。”
幼沅奋力挣扎,奈何此人臂力惊人,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刚要下令让他们不用管她,将其制服,却被言祁识破,隔着被褥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嘴巴。
尽管隔着被褥,腰间仍被勒得生疼,漆黑被褥内一只铁手捂着,张大嘴仍难呼吸,心脏急剧跳动,几行清泪不自觉地滚落。
密集的窒息感四面八方涌来。
秦、柳后退一步,警惕地盯他:“你先放开。”
言祁看着距离,说:“再退。”
直到二人退至窗边,确定距离能让他自保,方才掀开被褥,给她喘息的机会。
被褥甫一掀开,稀薄滞闷使得幼沅面色潮.红,杏眼浸满了水雾,一时脱力,瘫软在他怀里。
幼沅大口喘息着新鲜空气,胸脯随着她的吸气吐纳起起伏伏。
言祁瞧着怀里人儿眸色渐深,藏在被褥下的手掌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柳烟见她家小姐如此难受,不免眼眶一红,恨不得冲上去揍那男人一顿。
而言祁十分警觉,这边稍有动静他随时准备将被褥盖上,秦晋及时拉住柳烟的手腕,不让她轻举妄动。
言祁见她缓得差不多了,搂着被子将她往上提了提,禁锢在身前。
“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我被发现了,我会说是你们小姐的未婚夫婿,他们人多,你们也逃不掉。”
“然后呢?”
软绵的声音在怀里传来,言祁垂眸看她。
她正挣扎着坐好,又伸手掰他紧箍腰肢的铁臂,猫儿一样的力气,饶痒痒似的,无奈伸手拽住她手腕,不让她乱动。
“好疼!”幼沅用力挣扎。
言祁面无表情,不予理会,只是手臂力度暗暗松了些。
言祁:“撑到明日,便放了你。”
等到明日,青州李世子的人就能赶到。
三日前,有手下禀报,说青州知府秘密派遣了一支商队前往徐州,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不久前刚在青州城防营查出奸细。
城防营营长是青州王府管家的亲外甥,那日下属发现新来的一侍卫在暗中踩点,偷画城防营防御图,他没有声张偷偷向营长禀报,营长连夜入了侯府。
那夜世子李浥尘被他父亲叫去书房时,言祁便察觉到出事了,李越并未与李浥尘多言,只命他暗中查探。
起初侦察范围只在城防营,没料想知府也可能参与其中,因此收到线报时商队已启程两日。
前脚去追那商队,后脚却听闻知府夫人携幼女去徐州省亲。
前后脚两拨人前去徐州,为了掩人耳目真是煞费苦心了。
言祁与世子兵分两路,世子带大部队前去追那商队,他则轻装来探这边真相。
今夜那青州的知府夫人丢失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这不过是她寻来由头方便捉拿人罢了。
他真正拿到的是一封密函与一方玉佩。
而且不探不知,这驿站里头藏了近数十名护卫,现如今将驿站里里外外竟围了堵人墙,苍蝇都插翅难飞。
在日落时分,言祁便察觉到驿站有异样,当即给世子去了信涵告知此处有猫腻。
眼下此局等明日青州援军赶来可破。
后半夜,柳烟半刻不敢懈怠,房中木凳支到窗边正襟危坐,目光时不时警惕地扫过门口与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