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的决心

“缘分？”Jack上下打量了一下Ciara此时身上多添的那一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斗篷，他头上的挂饰也齐刷刷地随之晃动。

“好吧，那如果我现在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可以暂时斩断这所谓的‘缘分’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正常来讲应该是在开玩笑，可是Ciara完全不敢用正常的思维来判断他。

“我会游泳。”她挣扎道。

“那正好，”Jack走近了两步，胳膊随意地撑在Ciara身边的船舷处，“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用你那高超的游泳技术乖乖游回码头，”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海面，“然后我和这位虽说是自愿投靠我但是自从你上船起就一直在往你这边瞄的神秘船员一起航海，你觉得怎么样？”

这人的洞察能力绝对和野生动物有的一拼，讲话方式也多少带点邪性，Ciara心想。

她转过头看向对方，想着趁着他心情好说些有利于自己不被强制跳跳板的话。

在这短暂的思考过程中，Ciara的目光无意间从他额头闪闪发光的银币滑到弧度温和的眉毛，然后略过眼睫来到高挺的鼻梁和形状好看的鼻翼，又在算不上严实的领口处停留了一秒，赶紧上移了视线。

她好像忽然有点忘了自己要讲什么了，紧张得往后退了一步。

“请让我留下。”Ciara在不知沉默了多久后浑浑噩噩间冒出这么一句，她做不到盯着Jack的眼睛讲话，于是微微垂眸看着他下巴上的两根胡子小辫子，在头脑清明点后给自己讲的没头没尾的话打补丁，“你们两个人肯定没法让船达到进攻状态，如果途中遇到了其他海盗或者海军，你们一定会成为俘虏，到时候所有努力全会白费，说不定还会上绞刑架。我虽然没有试过在船上进行一些实操性工作，但是我想留在这学习，帮助你们航海。”她想了想，又谦逊地补了一句，“如果您肯教我的话。”

Jack眯起眼睛，懒散道：“要我说，你完全可以直接说你的目的，而不是献一些听起来牵强的殷勤。”

“......你不相信我吗？”Ciara问。她的神色终于多了些凝重。

“当然。”他的声音细听带着些特有的磁性，在敷衍别人的时候则会凸显得更甚。

Ciara看着他打开腰间挂着的罗盘，指针指向远离码头的一处海平面。

“那边好像不是北。”她说。

Jack抬了一下眉毛，他没有理会这看似肯定实则疑问的语气，径直走向刚刚就一直在掌舵的Lambert，给他指了一下刚刚罗盘指出航向。

Ciara见他上了驾驶台，又瞥了瞥脚边的系船柱，和它的旁边放置的一根还未拴好的绳索，那根绳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干净，全身包裹着暴雨后未干的污泥，蜿蜒地攀附在布满尘土的甲板上。

她蹲下用双手拾起那根看起来“乖巧”的绳子，勉强算干净的指腹沾染上了一层新的污泥，但是她看起来并不介意。

在柱子上系了一个稳固单套结后，她的两只手掌都被粗糙的绳索勒出了一些红痕，那双手看起来就不怎么干活，右手中指关节上那个被学业磨出的老茧除外。

Ciara看了看左侧，打算着手系下一个绳结来固定船帆。

“你会系绳结。”Jack具有辨识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也许是太专心的缘故，她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是的，我对航海有一些浅薄的见识，而且学东西很快，Captain.”她提高了打结的速度，又一个漂亮的绳结被创造出来，“所以您考虑留下我吗？”Ciara抬起头，她棕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纯净。

Jack只是站在距离适当的近处，低头垂着眸子，一副沉思的样子，黑而浓密的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眸中潜藏的神情。

当Ciara以为对方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对方突如其来一般扔给她一个沉甸甸的物件。

她差点没反应过来，急忙伸手也只是堪堪接住。那是一把甚至可以说陈旧的剑。

“剑？”尾音有些按耐不住的喜悦，她拔出这把剑，剑体因为锈迹不再光亮，但是剑锋却仍然是薄如蝉翼。

Ciara看着锋利的剑刃，突然感觉胸口沉重得透不过气来，刚刚心里翻腾的喜悦被这种感觉一扫而空。

“作为船员，你也许需要这个作为自保工具。”Jack丢下这句话，转身又回到了驾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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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

这艘战舰在一下午得驾驶过程中早已远离港口，灰色的船帆被风吹的很鼓，成为了赤色晚霞独特的衬布。

天空像是被浪漫染了颜色，由深蓝色的星空逐渐变成西方海平面橙黄色的半截太阳处的颜色，云被橙红色的墨水洗涤，如梦境中不断跳动的火苗莅临人间，成为了霞光中锦上添花的点缀。

Ciara坐在通往驾驶台的楼梯处，她根本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