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丸
米粒大小的花苞。
婪荼之所以会注意到它,是因为袖珍的花苞正散发着夺目的金芒。
“夜光花!”
婪荼丢下椅子,没注意到地上昏迷的人被砸中了脚抽搐着蜷缩成一团,满腔惊喜地向着花盆走去。
她蹲下想把花盆拿出来,却听到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碰到花盆的手倏地收回去,婪荼眼珠子一转,迅速摘下那点小花苞,在门开启的刹那,重新躺回了床上。
……
门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去。身形健硕挺拔的中年兽人绷着脸大步踏进房里。没走几步,如鹰隼般的视线忽的定住。
“米茶?”
兽人望着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雌性焦急地走过去抱起来,猝不及防被肿成猪头的脸吓了一跳。要不是确认怀里的雌性气味没变,他险些把人从窗户扔出去。
“你怎么了?快醒醒!”又是喊又是晃地折腾了一会儿,昏迷中伤势又一次加重的米茶痛醒了过来。
一看见兽人,米茶就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往常她只要这么一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就会惹得对方心疼不已。可她忘了自己的脸被踹了,泪水滑过肿胀的面颊除了恶心令兽人再没有其它感觉。
“你到底怎么了?”兽人皱眉问,“不是回来给米儿收拾住院用的东西吗?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怒上心头。米茶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不论是被别人揍的,还是误以为他揍的,对雌性出手或者连自己雌性都保护不了的雄性,都只会被无情嘲笑。就算他此刻立马给米兰服用药剂,也要一天多才能消肿。医院离不开人,他这脸是非丢不可了。
米茶不知道兽人对自己生了不满,扯着他的衣领口齿不清地告起状来。兽人越听火气越大,把米茶往地上一丢,就朝着床走去。
“都有力气打继母了,还躺在床上给我装死吗?起来!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解释不清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把自己姐姐推下楼说是不小心他信了,既然蓄意杀害为什么还要去救?毕竟婪荼也是一块儿跟着摔下了楼梯。
可殴打继母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弄死他这个父亲,自己在家称王称霸?
“滚起来!”兽人没了耐心,上手去拉婪荼。
他刚把人拉起半截身子,就惊得松了手。
只见刚才触碰过婪荼的部位,渗人的黑迅速弥漫,不到一秒,手连带着整条胳膊就变得漆黑一片。
“你对我做了什么?”兽人惊怒交加,然而很快就感到头晕眼花,眼前出现一片片虚影,四肢发软倒在了地上。
婪荼爬下床对着兽人检查一番。这株夜光花的效果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都要好,当下就爱不释手地把花盆掏出来抱在了怀里。
目睹全程的米茶直接吓懵。
“小杂种你疯了吗?自己的父亲都下毒害死了?!啊啊啊!疯子!疯子!”米茶靠在椅子腿上恐惧地大喊:“婪勒你醒醒,醒醒啊!”
抱着花盆的婪荼一顿,“婪勒?”她脑子瞬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
婪荼进入绝地摘药草前刚看完一本小说。
那是一本星际背景下的兽人文。书中男主集天赋美貌财富地位种种于一身,觉醒兽形万中无一,就连伴生副作用都艳福不浅——需要和雌性酱酱酿酿缓解。
别的雌性只治标,只有女主能治本,简称她是他的药。再加是长期治疗,整本书除了男女主升级打怪,就是各种色香肆意在炖肉。
书中头号雌反派,垂涎男主却连当对方劣质药都达不了标,于是下毒暗害,替身造谣,假药一茬接一茬搞死,真药女主更是在她手下死里逃生数不清。为男女主感情添砖加瓦是真,令他们三天两头分分合合烦不胜烦也不是假。
雌反派凄惨下线时,男女主可以说是了却心头大患,喜极而泣。
雌反派有个父亲叫婪勒,有个继母叫米茶,有个女主姐姐叫婪米。而她自己,和婪荼同名又同姓。
从不看小说的婪荼会去看这本书,就是因为朋友说书中有个boss跟她同名同姓,可以看一看,作为进绝地前的乐子来放松放松。
结果的确很“乐”,乐得她恨不能进入书里抽醒那个惨死的恋爱脑。
婪荼心痛到窒息,如果当初没这么想就好了。
倒不是痛苦穿书。她遗憾的是寻寻觅觅十几年的梦中情草总算唾手可得,却由于穿了变成天人永隔。
……
木已成舟,还是先回想现下走到了哪一步剧情。
托强大精神力带来的过目不忘的福,婪荼从米茶话里抽丝剥茧,很快找到了对应情节。
没错的话,如今刚上演完雌反派第一次对女主痛下杀手的剧情。
半年前,男女主相识,女主邀请男主上门做客,被雌反派一见钟情,自此就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