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丸
天蒙蒙亮,婪荼就被终端给吵醒了。
睡眼朦胧地看了看,是第一医院打来的通讯。
搞不懂这是什么用意的婪荼,由于没睡醒迟钝了好几分钟,才慢吞吞选择了接受通讯请求。
“你好,请问是婪荼小姐吗?” 终端另一头雌性的声音略显浑厚,她自我介绍:“我是第一医院的医师布恩。”
婪荼 带着睡音说:“是我。”
布恩询问:“请您今天来一趟第一医院行吗?”
“有什么事?”
布恩严肃地回答:“您的父亲婪勒中了不知名剧毒,昨天入院到现在喝了高级解毒药剂都没有用。意识一直唤不醒,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经过几名高级医师连夜商讨,一致认为先让他清醒比较好。意识恢复了,可以详细地询问他身体感受,或许能有办法研制出更合适的专用解毒药剂。”
不知名剧毒?应该不是夜光花毒吧。夜光花那种能自我排解干净的毒素,哪里算剧?
便宜父亲这后来又是踩了啥狗屎?
婪荼无所谓地说:“那就给他恢复意识。这不需要问我吧?”
布恩说:“是这样的。恢复意识的中级药剂没有用,需要试一试高级的。高级药剂有副作用,具体不确定,需要家属签同意和免责书。”
婪荼:“他夫人不是在医院吗?”
布恩道:“米茶夫人听到消息就晕过去了,清醒过来嘴里不停地在咒骂您,无法沟通。”
想起那位雌性发狂的模样,她现在仍心有余悸。更过分的是,那位雌性还嚷嚷是婪荼小姐给自己父亲下的毒。一个弱小娇柔的未成年雌性给一个强大的雄性下毒?当雄性纸糊的呢?
何况剧毒药草管控严格,至少要中级医师证才能买到。没成年的小雌性顶多念中等学院,连医师证都不可能有。
继母就是继母,啧啧。
婪荼不在意地扯扯嘴角,“婪米呢?就是她女儿。”
“婪米小姐同样遭受打击,刚抢救完,要醒来得两三天。”说到她,布恩又忍不住腹诽起来。该说是亲母女吗?这位一睁眼就问是不是妹妹毒死了爸爸……真是的,母亲没常识就算了,怎么正上学的也这么无知?就这还当高级医师?
“啊这……”婪荼故作焦急道:“这份上了,我就自爆了,我现在正要生崽崽呢!要不您等我生完再说?”
布恩:“??”她听到了什么?婪勒先生家的两个雌性不都是未成年吗?小的这个未婚先孕了?!还以为是个省心的呢……
不省心的婪荼诚恳地说:“第一医院是帝国最好的医院,我很信任你们。不然这样,我姐婪米不是也睡着吗?你们把那个有副作用的药剂先给她试试,把观察到的结果告诉我一下,要是还行,我给你们录个视频同意书行不行?”她补充:“放心,我姐最孝顺了。”
布恩:“……”
婪荼:“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让爸爸再坚持坚持了。他常说自己的命又硬又长,好几次生死危机全是不药而愈,也许几天后就自己好了呢?”
“实际上父亲早就和我说过,想来第一医院检测体质。万一不是侥幸,他兴许也能给我们伟大的兽人帝国做点渺小贡献呢。”
布恩肃然起敬,“还有这种事吗?婪勒先生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只是我们作为医师不能不在乎他的生命,做检测等婪勒先生康复再说吧。”
婪荼突然“哎呦”叫了下,“您先给句话吧,我时间不多了!”
布恩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家子中毒的抢救的要疯的未成年生崽的,没个齐全完好的,其他亲属也没有,她还能找谁?
布恩斟酌着说:“这没有前例,我们医院得商量下再通知您。”
“那尽快。”婪荼说,“我随时要生了。”
布恩嘴角抽了抽,语速飞快地说:“还有件事。如果确定使用那种药剂,需要交五百万兽币的药费。另外,您父母住院治疗的费用还一个兽币没交。还有您姐姐。也要续交……”
婪荼:“……”跟她要钱?第一医院的医师都这么风趣幽默吗?
“好的呢。”婪荼一口应下,转而为难地道:“就是能不能麻烦通融三五个月?家里的积蓄给姐姐治疗全花光了。我这个月好不容易要饭攒了点兽币,昨天也全用来买了剪刀……”
“买剪刀做什么?”布恩狐疑地问。这家子穿得可不便宜,吃喝也很精细,半点不像个穷的。还要饭?假使真要饭了,不该拿讨来的兽币填肚子吗?剪刀能吃?
婪荼柔声说:“用来剪肚子啊,医师说我这胎不好生。家里的兽币全被爸妈姐姐折腾了,我去不起医院只好自己动手喽。”
“您请放心,我剪完肚子,把崽崽掏出来了,就立刻去要饭给他们交费用。要到多少就马上交多少,三月五月,三年五年,一定能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