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普圣仪
占卜天象、为死者主持葬仪——引渡灵魂并祝祷新生。
荧默默随行,悉心记录着一切,并整理在案。
直到赛诺浑身染血地站在神庙门前时,荧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眼前的工作。
大祭司的回归自然有人接应——但当荧小跑着来到神庙外时,却发现赛诺的眼神穿过人群与距离,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她。
他的眼神很沉静,让她不知怎的空悬着的心稳稳落下。
神庙外设有驿馆,赛诺在外净身并处理好伤口后,才沉稳步入神庙。荧借着工作名义凑到赛诺面前,眼神欲言又止。
“说罢。”赛诺眯着眼,因劳累而半靠在躺椅上,“神庙里无人敢偷听我的话。”
“受召出征——很是凶险吗?”荧有些局促。
赛诺忽地从躺椅坐起,拉近与荧的距离,仿佛想从荧的双眼中看出她的心绪。
“战场上刀剑无眼,也不免对方阵营的偷袭。”赛诺似乎毫不在意,随口陈说,“不过,虽是我埃及战胜,但努米底亚人狡诈而善于偷袭,或许还会有所动作。”
“那你注意安全,虽然你个人能力很强,但……”出于关心,荧不自觉地不再用敬语。
却被赛诺轻声打断。
“你在担心我吗?”他仍保持着凝视荧的姿势,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荧避开赛诺的眼神,打着哈哈。在相互了解中,赛诺与她的相处自然地亲近了起来,让她不再先前畏惧和拘谨感。
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知所起的——暧昧感。
这让她愈发胆大起来,她忽而想到梅内斯曾说过祭司们都会剃掉眉毛、头发,还会行“割礼”。她虽不懂,但从名字来看,大体也能猜到。
“说起来,赛诺大人,你为什么不……”荧看着向来正经的赛诺,甚至觉得问起这种事——万一还说中了——岂不是对他圣洁形象的亵渎?
“我是说,大祭司不都会剃掉头发和眉毛……”
“……那个,你行过‘割礼’吗?”
——好吧,还是“亵渎”了。
荧的脸“嘭”地红了起来,在白净的肤色衬得格外红润讨喜。
“我是神明选中的人,拥有比其他祭司更多的自由和权力。”赛诺只是惊诧了一秒,毕竟荧总是能说出一些出其不意的话、做出一些令人惊讶的反应。
说着,他还探了探自己的长及肩窝的白发,似是在向荧展示。
“至于割礼……”赛诺极为坦诚,眼神这就要往“那个”方向移动。
荧忙捂住双眼,转过身来背对赛诺。她明知赛诺坦诚而直白,还这样试探他,简直太过放肆了……
“那么作为你对我秘密的‘染指’,我可否问一个关于你的‘私密’问题?”
“?”
他真的一点不婉转的吗?
荧眨巴着眼,似是想要探探赛诺的额,看看他是不是伤口感染而发烧了。
这样想,她也这样做了。似乎完全忘记了他大祭司的身份,而将他当做了一个可以玩笑的朋友。
当软嫩的少女的手触摸到赛诺额间时,那略有些凉的触感却如一把火,点燃了赛诺心中的原野。他微低垂着眼,敛住眸中刹那的光,条件反射欲阻止其动作的胳膊也小心翼翼地放下。
荧突然反应过来,霎时收回手。手上还残余着他的温度,刹那间,心火燎原。
“你不愿,我便不问。”
“无妨,我没有什么秘密。”
“那……”赛诺抬起双眸,红瞳潋滟,“你喜欢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