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秋三载
今日的下昼时节,苏夜接着教苏其央剑法。项宇于学剑一事上资质平平,只好先在一旁看着。
只见苏夜手中所握之剑好似白蛇吐信,又仿若游龙穿梭。待苏夜一套剑招行云流水地使下来,项宇眼中的敬仰之情险些就要破体而出了。
项宇只觉得苏伯父英姿飒爽极了,大概每个少年郎都想成为苏伯父这样的男子。
不远处的苏其央学得也是有模有样。
习武之人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项宇在一旁痴痴地看着苏氏父女二人,甚是艳羡。
这一看,不知不觉中就看了三年,如今项宇已是年方十七。
苏其央使完剑后故意耍帅,挽了个剑花,向看呆了的项宇挑眉,摆明了在卖弄:“如何?”
苏夜瞧着面色绯红的项宇笑了笑,也不点破,只教训自家女儿:“阿央,使剑应当戒骄戒躁,你冲宇儿炫耀什么?”
苏其央得意洋洋道:“他功夫没我好,我还说不得么?我俩教了他这么久,他用剑和用枪都还是不得要领、马马虎虎的。”
苏夜朝项宇说:“习武要求融会贯通,你为人淳悫,这是好事。可做事又过于固步自封,这是坏事。今后练武一定不要因循守旧,要学着如何求进取、谋创新。”
项宇点头:“谨听教诲!”
“人各有志,各有所长。你读书不及他,怎么不见得人家笑你读书不行。”苏夜又去和苏其央说话,他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也乐了,“为人要不露圭角,你倒好,上赶着去人家面前显摆。”
苏其央不以为意地回了声“阿央以后不会啦”,转身向项宇笑着说:“明日我再教你。”
苏夜也就由着二人去了。
在二人走远前,苏夜又叫住苏其央:“阿央,明日起为父就不再教你了。这十三年来,爹的枪法剑法已经悉数被你学去了,日后定要勤加练习。若是有不懂的再来找我。”
“自然!阿央日日都在刻苦练习。”苏其央笑着回答。
苏夜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弯腰将手中木剑放至树下,独自离开了。
“苏伯父以后真的不教你了么?”项宇问她:“听闻苏大将军最擅用刀,刀法更是冠绝中原,他为何迟迟不教你刀法?”
“你问我,我去问谁?” 苏其央耸肩,“不过我本来也不喜用刀,只会一招丹青一梦。”况且爹爹还叮嘱过让她不得在外人面前使这一招。
项宇点头,不再过问。这两年来苏伯父和苏其央教会他不少,他如今也算是能武了,虽然比不上从小习武的苏其央,但比之三年前的自己已是强了不少。本想着还能偷学点刀法,如今看来怕是偷不来了。
“爹爹肯定又是去看娘了。”苏其央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着树,神情有些微的恍惚,“我总觉着近来他天天都去看娘,以前他不这样的。”
以前也去,却从来没有如今这么频繁。
项宇知道阿央指的是她娘亲的坟墓,也不说话,只静静坐到她身旁陪她。
“你觉不觉得,我爹他方才说的话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苏其央冷不丁地问他一句。
项宇一惊,回忆起苏伯父刚刚那句“阿央,明日起为父就不再教你了。这十三年来,爹的枪法剑法已经悉数被你学去了,日后定要勤加练习”,细细揣摩后道:“没有罢,你怎会这样想?”
语毕他突然想起他的母亲死前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宇儿,不要总摆出一副妄自菲薄的模样。你今后要加倍用功读书,多学些本事。”
苏其央撇了撇嘴,道:“但愿如此,那就是我想多了吧,总觉得爹爹近日来对我特别好,好得我摸不着头脑。”
“你是他女儿,他不对你好,能对谁好?”项宇只道她是伤春悲秋,并未多想,“我们走吧,该去读书了,今日该接着读《周易》了。”
“爹爹对你不也很好么?你敢说这三年来,他与你不是情同父子?”苏其央十分听话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跟了上去,“《周易》倒是四书五经中最有意思的一本,只可惜我读再多遍也读不懂。”
“《周易》此作大有学问,没人敢说完全读懂的,哪怕是精通八卦之术的国师,也不敢说能完全读懂的。”项宇好心安慰她。
苏其央点了点头,片刻后,她又对项宇说:“其实爹爹从前也有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娘是因为我才死的,他应该是恨过我的。”
项宇不知如何安慰是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像是苏伯父这般明是非的大长辈,怎会迁怒于你?一定是阿央想多了。”
苏其央知道项宇好意,不再说了,只是冲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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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月已上中天。苏其央睡不着,思来想去爹爹近来的所作所为,心中没来由地不安。于是她又去找项宇了。
苏其央轻车熟路地进了项宇屋内,摇醒项宇时余光瞄到他枕头旁的泥人。
那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