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绞索被套紧
来的各种名贵木料,每天都有很多新到的船停泊在港口等待卸货。而海南黄花梨却不在这里,它和坡垒木、子京木、铁力木等堆放在码头西侧的堆场,那里不受市舶司管辖。木材商要自己看管木料,当地工匠多是小量零星买几根,付了银子装车就走,十分方便。
市舶司是按码头木料占用面积和存放天数来收取堆场费的。黄师木来到场地后,看到了这些从未见过的大径级紫檀木料,其内心激动程度是可想而知。他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感到一处比一处好,让人舍不得这堆也放不下那垛。因为是在广州,黄师木知道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紫檀和黄花梨。站在眼前的这垛木料看时,目光却自然的随着木料堆放场地的延长而放眼远望,邻近的几垛木料也被他视线一扫而过。蓦然,他的目光投向中间的一处大料堆,在阳光的照射下若一片云霞升起。他判断出这是整个木料市场里最好的紫檀木料,于是径直朝那里快步走去。仙枝提醒他当心脚下,黄师木也顾不得那么多,小跑着过去;到了近前,看到才被大雨淋过的紫檀木,鲜艳的紫红,竟没有一点空洞和腐朽。这堆紫檀原木,全都是精挑选过并且去了皮的净料,整齐划一堆放在这里。此刻,黄师木内心十分激动,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这紫檀料也太难得了,如今不要说在营造处和皇木厂没有这样的好料,就是在以往的文献资料里也没见过相关记载。只听说洛阳福王府里还收藏着一根当年郑和下西洋时带回来的木料,那根紫檀径级也不过如此。
黄师木想问价格,却找不到木料主人。仙枝在一旁和他人交谈,得知这就是古里国桑贾德的货,平时由一名叫索迈尔的伙计在这里看守。可今天早上,有人来把他叫走了,他们就住在洋商客馆。
仙枝上前将了解到的情况讲给丈夫听,黄师木醒悟过来轻叹了一声。他看着仙枝,既是对自己固化的思维表示自责,同时又对她灵活多变方式给予肯定。他知道自己走了弯路,其它木料也无心再细看下去,当即决定回洋商客馆去找古里木材商。
黄师木和仙枝两人来到桑贾德房间。此时桑贾德还躺在床上,两眼无神,一脸忧愁。拉努尔去药铺抓药去了,小伙计索迈尔守在床前正不知所措,当看到黄师木二人进来,也知道是来问木料和谈价格的,就回绝说掌柜病了,不方便谈生意。黄师木正在想如何应对时,仙枝看见了床上人额头的伤,知他身子不适。但若就此出手为他施以救治,则显得有些唐突,难免会让人生疑心。仙枝灵机一动,主动上前介绍说:这是京城来的朝廷官员黄大人,来广州采办皇木,今天到你这里来只是走访客商,了解你们在这里的生活情况。
一听说是□□的官员来了,桑贾德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从床上一坐而起;并请两人上坐,吩咐索迈尔上茶。仙枝见桑贾德面色腊黄,心虚气短,呼吸急促,知是惊恐气淤,毒火攻心所至。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包裹内的药散拿来两包。这也是为在路上备用的,为解一时之急,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仙枝告诉桑贾德,自己是随行郎中,让索迈尔倒了碗水,服侍桑贾德将药服下。半个时辰不到,桑贾德顿感内急,叫索迈尔搀扶着如厕。他小便赤黄如浓茶色,大便也排泄出来,这才感身体好受一些。回来后,又喝了一碗水,呼吸已经正常,不再喘粗气,思路也清晰起来。他靠在床上,缓慢的将自己一行人来到广州后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简略叙述了一遍。
这时,拉努尔买药回来,索迈尔忙耳语告诉他房间的客人身份。拉努尔看到房间二人,忙上前行礼。黄师木微笑点头示好,索迈尔又给三人碗里添加了茶水。
我们前面介绍过,拉努尔自小就跟父亲学说汉话,进步很快,能用官话和人正常交流。他父亲桑贾德的语言更是厉害,桑贾德自小就随父来广州经营木料生意,在广州生活了二十多年,不仅可以用官话和市舶司、官府人员及木料商人交流,还可以用广州方言和当地人谈生意,买货还价更是十分在行,能听懂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木材商操着不同地方口音讲话。
黄师木听桑贾德讲述了事情经过,沉思片刻,心想这事还真有些复杂。若是告到官府也比较麻烦,双方都有责任。阿卜杜拉虽然阴险,但他毕竟没有得到宝石;而拉努尔借钱也是事实,最终银子会充公,可要问罪阿卜杜拉也还是有些难度。若自己直接出面去找知府来出面解决,又不合常理。黄师木一时不能决断,习惯性的抬头看着仙枝,想听听她的意见。在南下这一路上,黄师木见识了仙枝的聪明睿智,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给自己最需要的帮助,不仅能提高效率,少走弯路,同时解决了一些棘手问题和避免错误的发生。他深感自己在人生和事业上多了个帮手,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于在做决定前先听一下她的意见。
此刻,两人目光碰到一处,彼此会意。黄师木从仙枝目光中知她已有应对的良策,轻声说道:这事不要急,我们一同来想个解决的办法,说完起身将自己坐的椅子向后挪了挪,右手向仙枝示意。仙枝站起身对桑贾德说:好在宝石还在你身上,你现在也只是要破费些银子而已;如果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