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水村

苏玖进屋后就看见这么一幕：齐羽缩在床和窗户之间的小角落里，抱膝坐着，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是怎么了？

苏玖心里纳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

“喂，被吓着了？”

苏玖看着齐羽的眼神渐渐聚焦，慢慢地移到了她的身上，然后眼里好像突然有光迸出，一把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力度之大，就好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苏玖吃痛地嘶了一声，然后一边小声安慰他，一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齐羽吓得嘴唇都发白了，哆嗦着道：“血，有血！马茂武……杀人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又指了指床上的血迹。他后来发现床上的血迹应该是自己膝盖上的血蹭上的。

苏玖的视线顺之移到他的膝盖上，上面确实有已经干涸的血迹，不过……

“哪里蹭到的？”苏玖问。

“厨房，我在那里摔了一跤……”

齐羽现在情绪很激动，他拉着苏玖的袖子仰头问：“那些老人不会都是他杀的吧，然后做出被火烧死的假象，那他还让我们住进他家里来，他不怕暴露吗？不对，他是不是要把我们也一起解决掉，我现在还发现了他的秘密，这下更逃不掉了……”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绝望，最后呜咽着说：“要不我们今晚就逃吧。”

苏玖叹了口气，指着他膝盖上的血问：“你真的连人血和鸡血都分不清吗？”

齐羽：“呜呜呜我们要死了……啊？”

苏玖简直恨铁不成钢：“这是鸡血鸡血！”

齐羽的表情变得特别的空白，半晌后才发觉自己刚才干了一件多么傻叉的事情，脸色涨得通红。

苏玖突然一脸好奇地问道：“既然你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地方？”

齐羽挠了挠头，声音里还带着刚才哭嚎时的沙哑：“我也不太知道，就是当初看完那个私信后，我就特别想要来这里，当时也没想过要害怕，满脑子都是拍完我就出名了，像中邪了一样。”

苏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拍了拍齐羽的肩膀：“行了，快去睡吧，明天你还有任务呢。”

齐羽听话地往床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转头把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事也和苏玖说了。

苏玖闻言点了下头，然后绕过床就要往外走。

“你要出去？”齐羽急忙喊住她。

“出去看一圈，你先睡吧。”

“那你今晚不睡了吗？”

“白天我再睡，我们换着来，你先睡吧。”

“噢。”

齐羽最后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那你别走太远啊！”

**

苏玖是被鸡鸣声叫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太阳从山后渐渐升起。她抬手遮了下晃眼的阳光，然后一跃身从房顶上翻下来。

落地的时候正好碰见马茂武圾着拖鞋从屋里往外走，他看见苏玖时还惊讶了一下：“起这么早啊，客人。”

“嗯，”苏玖应了一声，转头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洗脸刷牙的地方，于是开口问道，“这里有洗脸的地方吗？”

马茂武有些面露难色：“您也看到了，俺们这里太缺水了，这水都当宝贝供着，都用来做饭和喝了，实在余不出来洗脸的了……”

“没事没事，”苏玖表示理解，“那你先忙，我就回屋了。”

苏玖进屋的时候，齐羽还盖着被子睡着正香。不过看得出来睡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安全感，整个人都蜷缩着躺在床的中央。

“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苏玖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

“啊？”齐羽尖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把旁边的苏玖生生吓退了几步。

“我去，”苏玖拍了拍胸口，“你这起床可真吓人。”

齐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声音飘渺地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什……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苏玖要离近了才能听清。

“我梦见我被一只大黄鼠狼追着跑，他张着大嘴要吃了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它从后面一下把我扑倒了，张着嘴咬上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到我的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接着我惨叫一声就醒了……”

“没事，”苏玖安慰道，“梦都是反的，说不定你今天就能抓到一只黄鼠狼回来给我们加餐。”

“可是……黄鼠狼不能吃吧。”齐羽犹豫着说。

苏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拍了下齐羽的头说：“能吃你也抓不到，行了，快起床吧。这不能洗脸，拿湿纸巾擦一下吧。”

“啊？”齐羽哭丧着脸，“这地方也太苦了。”

苏玖已经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从中拿出一包湿纸巾，抽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