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冻死的人
话说北宋兵阀战乱时期,江南地区有一村,名唤下江村,那里人闲富贵,不问政事,与世隔绝。
“阿梅……阿梅……我走了……”
“别走——别走!”
她猛地坐起,泪流了满面,鬓角的头发被打湿。
“我怎么了?”
少女胡乱地用袖口的布擦着往外涌泪的眼角。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依稀记得梦见了一个人。那人周围黑暗无边,面容模糊,只能分辨出那是个男性。梦中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少女的名字,还说自己要离开了。
“他离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能见都没见过他。”少女深深吸了口气,自我安慰到。
少女从简陋的稻草床上下来,套上布满泥巴的农作鞋。简单打理过后,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她清醒过来。现在红日初升,少女早已走上了去往农田的路上。
正值四月下旬,是育苗的好时节。少女到一块精心划分的田块边,种子已经晒了两天,浸泡到颜色变深,露出鲜白膨大的种胚。
少女将种子均匀散播在农田间,等到手里的种篮空了,已是正午了。
她抬头望望太阳,被刺得眯了眯眼,抬手擦擦汗,准备去从兜里掏个馒头凑合着吃。
少女叫阿梅,是村子里有名的孝女。她的母亲早逝,家里只剩年迈的父亲和她。前年她的父亲还在世,染了恶疾,她倾家荡产寻得名医为其治病,但可惜她的父亲早已病入膏肓,第二年年初就去世了。她的父亲逝后,她卖掉她的房子,买了口刻字的石碑,办了场送葬席。这一度成为村子里的佳话。阿梅吃苦耐劳,就在村里大地主手下当农仆,工资日结,勉强维持生计。
阿梅的地主是村里最有钱的王贵升。王贵升家财万贯,但为人吝啬,仗势欺人,村里人都对他敢怒不敢言。
阿梅吃饱后又要去给麦种盖肥。她挑着臭肥往田里走,偶尔路过几个路人纷纷捂着鼻子避开她。
盖肥花的时间不长,太阳还没落山就可以收工了。阿梅去了王贵升的府上领了工钱,望着手上的几枚铜币,她皱皱眉:“怎么越来越少了……”
最近村里地主压价越来越严重了,有许多农民工在相议起义。阿梅不想牵扯进去,便假装不知情。
月亮高升,阿梅却辗转难眠。
昨天的梦挥之不去,就像一个什么暗示,提醒着阿梅会有这个人的出现。
(八个月后)
寒冬十二月,王贵升家准备办置年货。
“阿梅,桂花,这次就你们俩一起去镇上购置年货吧。这是银子,把清单上面所有东西都买回来。”冬天农仆都是休息的,但阿梅停了工作就没了经济来源,于是她就在王贵升那找了个打扫清洁的兼职。王夫人很照顾阿梅,她也很同情阿梅的遭遇,所以很照顾她。平时有什么赚钱的细活都会叫上阿梅。
“今年冬天寒,我把后院的那个旧轿子借给你们,早去早回啊。”
“好的,夫人。”阿梅答应下来。同行一个叫桂花的是王夫人最信任的侍仆,可能是怕阿梅第一次上集市出什么差错,陪同照顾罢了。
(出村的马车上)
“阿梅,最近咱们府上的薪水是压的越来越多了,外头好多农民食不果腹,他们好惨啊。”
“给公家干活拿钱虽然不理想,但是饿不死。”阿梅认真地回答。她认为公家扣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也不会反抗争辩。
“阿梅,我真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傻。”桂花扶额无奈,“你看我们王贵升老爷,家财万贯,但是小气得要死。最近听说他去城里赌博赌输了好多,现在已经要破产了,所以才会压着我们的工资。”
“啊?有这事吗?我不知道。”阿梅不喜欢太过了解公家的家事,也不在乎那些村里大人物的纷争。
……
(集市上)
“柿子饼!好吃软糯的柿子饼!五个才要十文钱——”
“刚出锅的包子!三文钱一个大包子!”
……
集市十分热闹,人声鼎沸。
“阿梅!你快过来看,这里有卖小饰品的!”
桂花招呼着阿梅到一个饰品摊。
“桂花,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府吧。晚上我们还要为几天后的年朝做准备呢。”
“怕什么。”桂花挑了一个流苏耳环往耳朵上比划,“我们东西已经买完了,剩下的钱也不多,就只有几十文,权当我们的跑腿费了。”
“这样真的好吗?”“阿梅——你就相信我,你来之前的那几年我都是这样。”
阿梅是个忠诚的人,她坚决不做拿着公家的钱为自己消费的行为。
“桂花,就这样得了,买太多主子会发现的!”最后桂花还是在阿梅的催促下收了手。她心满意足地拍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回府。”
一路上,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