迨冰未泮
炊烟袅袅,粗茶淡饭。
而后,沐浴更衣。
头发还湿漉漉的,林孟的眼睛已经沉重的睁不开了,就这样晕乎乎的,陷入了一片迷茫的宁静之中。
“啊!—嘶!”
林孟连忙护住了脑袋,好疼!这个来自头皮的拉扯感,一下子让她清醒了几分。
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他手中拿着大大的帕子,帕子里裹着她的长发,还在慢慢地擦拭黑发上的水分。
四目相对,两两展颜。
子追换了一块帕子,继续擦着夫人林孟的长发,温和地说道:“别动!擦了再睡,不然,你又要头痛了。”
林孟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诧异:前几天来信,还说没回来呢。这就嗖地一下就出现在这儿啦?
他,会魔法吗?
会吗?
看着他变黑的肤色,还有清瘦的身形,自然就有了答案。
林孟伸出手去,拂过他消瘦的脸颊。
一对上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林孟又一时无措,立刻收了手。
子追笑着捉住夫人孟儿的手,回握了,覆在他的脸颊上,反复回味,还说道:“思念何其多啊!”
林孟心道:这个不用说,等下给他们几个听去了,又说这个那个了。再说了,看你的表情,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林孟笑着看他,又心软又心酸,说道:“你呀,长途奔袭,不顾风雨,也太辛苦了些。人家怎么放心的下呢?”
子追伸手拥夫人孟儿入怀,笑着说道:“有这样的贤德的夫人,和我始终站在一起,和我一起分担,让我生出无限的勇气,怎么会不放心呢?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俩个人,因为我的心里时时刻刻想着孟儿,无论走在哪里,我都不会感觉孤独。”
此刻,胸膛挨着胸膛,跳动的心贴着跳动的心。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可以听闻,滚烫的温度暖暖赤诚不可忽视。
林孟想说什么,却又感觉懒懒的,索性什么都不说,便揽着他的手臂,柔柔地靠在他的肩头。
幽静一刻,林孟还是有些担心,子追这个先进学生突然翘课,丢开那些弯弯绕绕,空降到这里,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吗?她慢悠悠地开口道:“吾私以为,夫君子追,国士无双,宵小之徒,切莫挂怀。古人云,别人送了一件礼物,你没有收,那礼物还是他的。所以呀,我的好夫君呀,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脸上,随他怎么胡扯,不要理会他,都算他自己的嘛!不要生气啦!”
子追反应了一下,淡淡地笑着,说道:“都听孟儿的。你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事儿。”
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胸膛的振动,感受着他的温暖,林孟也渐渐安定下来,又问道:“真的没有事吗?那,怎么赶着夜行呢?”
不急的话,干嘛赶夜路呢?
子追看着夫人林孟,笑容越发别有深意,那张脸慢慢凑近,在孟儿额头上,留下一个唇印,转瞬即逝。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林孟有些害羞,默默地躲入他怀抱之中。
子追温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道:“没有什么大事,想来,这就来了。忘却萦绕心头的那些谋划,丢开那些萦绕耳边的嘈嘈切切,想要见到你,就来了。其实,我想见你,很想很想,很久了。”
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执手两相看,无声胜有声。
似乎情意绵绵,似乎岁月静好,似乎无人打扰。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意外就出现了。门外果然响起了“嘭嘭嘭嘭”的敲门声。
足足过了几秒,子追触碰了林孟的头发,似乎是干燥多了,满意地点点头,才外答道:“何事?”
宁卫这才回答道:“方才我听夫人身边的小柳妹妹说,夫人这几日不大舒服。小的不敢掉以轻心,故而打扰。”
林孟一听此言,心道:宁卫,你才回来有半个时辰吗?你不歇息,和小柳嘀嘀咕咕什么呢?再说了,你俩说点别的不行吗,干嘛老说她的事儿啊?
子追上下打量着我夫人孟儿,喃喃说道:“似乎是瘦了些!请尹蓍来看看,好不好?”
哪里瘦啦?明明胖了好不好?林孟不乐意地小声回答道:“不嘛!我要睡觉!人家没事儿的,你多陪陪,那我就心情好了嘛!”
子追看着夫人林孟,眼睛一亮,笑的更加开怀,十分受用似的,轻轻地抚摸着孟儿的脸,安抚着她,说道:“好好好!只是,明日一定要请尹蓍来,看看身体是否安康。”
眼皮都要感动的打架了,林孟自然无不应允。
子追自去应答后,又熄灭了火烛。
日入而息,日出而作。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早上的,尹蓍就来请脉,十分郑重的样子。
直到他诊断出了喜脉,真是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