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取暖
他若是藏了些别的心思,义姐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让世子能避则避吧。”
一曲听完,余笙告别袁青黛,就要乘马车回府。
她脑中混乱:她心性没那么高尚,能毫无束缚的活着便知足了。
可若云川世子真的要覆皇权……她又该如何?
“这不是阿笙吗,这么巧,竟是在这里碰上了。”
余笙回神,认出这是明大夫人的声音,笑着问安:“姨父姨母安好。”
“再过几天便要入冬了,圣上特设了城外围猎,我与你姨父本本打算那日再来听戏的,可时间不巧,你姨父这不就先陪着我来了?”
余笙沉默不语:这圣上哪来的道理,赶在入冬一日办什么围猎,这是一个个要吹着冷风不成?
只是这沉默看在明大夫人眼中,就是另一个含义了。
见余笙身边只跟了芸香,她笑:“容我多句嘴,这还没嫁人呢,总该学着讨讨未婚夫的欢心,不然出门都是孤家寡人,外人瞧见也难看。”
余笙面无表情:“我自幼便一个人待着,如今不过是地方不同,又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多个人就称王称霸了?又不是唱戏的,要什么人多。”
明大夫人笑着摇头:“你还是嘴硬,要是这样,围猎估计云川世子也不愿带上你,省得到圣上那里丢人……”
“这不是明大夫人吗!”
徐逸向余笙走来:“我找了你许久,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是在下失礼了,”他声音低落,委屈得很,“下次我去吃酒,定不会让你在府上担心我那么久。”
方才只有余笙一人时,明大夫人的夫君,当朝侍中明喻都不曾露面,如今听闻徐逸出现,才出来相迎:“下官见过世子,世子可是来听戏的?”
“这戏里又没有美酒,我才懒得听,”徐逸摆摆手,“我此番是向余小姐请罪的。”
“正好,二位同余姑娘沾亲带故,也好做个见证。”
不等明家夫妇反应,徐逸双手交叉,向余笙弯下腰低下头作揖:“还望余姑娘日后,好好管教在下才是。”
明喻愣住:“世子这 成何体统啊……”
居然向一个女子低头道歉,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被人惊掉下巴!
余笙也慌了,小声念到:“公子不必做到如此啊。”
她抬眸打量着身侧的徐逸:他又为何替她解围?
“方才听见明大夫人在谈城外围猎,”徐逸看向二人,“当真是料事如神,您怎么晓得我要带上余姑娘一同前去?”
明喻自知丢了面子,笑言:“阿笙古灵精怪,最适合围猎这种事了。”
“说起来,既然快到年末,按江州规矩应吃个团圆饭,阿笙爹娘不在身边,若不嫌弃,明日便来姨父家中,热闹一番!”
徐逸打断:“在下除了中渊便只在云川呆过,还不知道江州的家宴都有何不同!”
明大夫人赔笑:“怕是世子失望了……家宴当只请自家儿女亲眷,您与阿笙尚未成亲,仅凭一个婚约——怕是不合适。”
余笙不打算领这个情:“多谢姨父照拂,只是阿笙在江州时,阿爹阿娘便将我撇在一旁,团圆饭也是聊胜于无。”
徐逸眸中含笑:“竟有这事?”
明喻笑得僵硬:“回头我替你好好问问你阿爹阿娘!都是他们事务繁忙,才会对你疏于关心,这外人谁人不知咱们江州余长司最是兄友弟恭,夫妻和睦?”
他暗示道:“阿笙长大了,也莫要让外人嚼本家舌根不是?”
徐逸垂眸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睫毛微微颤着,似乎罩上了一丝疲累与落寞。
正沉默着,余笙腕上却忽地传来温热。
徐逸握住了她的手腕。
看着呆愣的余笙,徐逸低头轻轻问道:“你可想去?”
她有些迟疑:“我……”
徐逸柔声道:“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这是中渊不是江州,不必担心坏了规矩,有我在。”
一席话说得余笙鼻尖莫名发酸。
从未有人如此关心照顾她的感受,阿爹阿娘向来只在乎她能不能,而非愿不愿。
可她很快便回归了理智:徐逸在中渊处境同样艰难,若此事传出去,只会给他扣上个不好的帽子。
虽说按云川世子打下的沉迷享乐纵情酒水的名号来看算不了什么,可既然他不是这样的人,余笙也不愿再给他泼脏水。
思来想去,她微微一笑:“无事,许久未与姨父姨母相处,阿笙自然不能推辞。”
“不如就明日,阿笙定携些好酒,前去拜见姨父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