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太阳
语!”
余笙趁乱挣脱,冲着城楼高喊:“世子已经回城,所有人看准沙杨军士,放箭!”
才喊完这句话,她被几人猛地按在了泥地上,背上立刻开了几个口子!
她捂住小腹,呕出鲜血:“杀了袁侍中,杀了我又如何,这战场上死了多少将士,你们杀不完!”
袁侍中踉跄着身子,死死挥舞着薄州旗帜:“薄州子民,睁开你们的双眼吧!这天阴沉了许久,该亮了!”
又是一刀刺进了他的喉咙,鲜血四处喷溅,可袁侍中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喉咙被血封住,连不成任何成句的声音,嘶哑着呐喊:“老夫这一辈子……跪先帝……跪父母……绝不会跪……你这等叛徒……”
他手持薄州城旗,直挺挺地倒在了城门正中央。
王长司见徐逸来势汹汹,立即冲守卫大喊:“来几个人将这个老东西踢出去!关门,快!”
余笙缓缓睁眼,奋力在地上撑起身,双手扣在板砖缝隙间:“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指缝全是污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从怀中取出捡起的火油,狠狠砸破了城门的油灯,将火油投了过去!
轰!
城门四周是才拉来的干草,一下子火光冲天,将王长司拦在半途,退无可退!
她不知哪里使出的力气,理智早已抛在脑后,如何护自己周全也全然不顾,捡起一把刀就砍向了身边的长司守卫军!
“进城,快!”
徐逸冲破过众人防线越过城门,从马上俯下腰就要伸手捞住她的手——
余笙缓缓侧开了身子,躲开了。
城外将士紧随徐逸回城,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徐逸奋力在马上直起身来仰头寻着人海相隔的余笙:“快进来!”
余笙逆着人流而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城外看向冯家军,高喊:“上火油,外面已无世子的兵马!”
她终于支撑不住,跌在了地上。
身侧躺着的是早已没了呼吸的袁侍中。
她大口呕着鲜血,看着王长司步步逼近。
城门缓缓推动,透出的光亮逐渐减弱。
“不让我回城?”王长司捡起地上尸首所佩刀剑,灰发垂落,满脸血污,踉跄着向余笙走来,“那你也别想活!”
若真是死在战场上,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下场。
这样一闭上眼,今生的种种委屈、愧疚、遗憾……就通通消失了。
瞳孔中倒映着银光剑影,余笙闭上了眼,任由王长司刺了下去。
城门即将关闭。
留有光亮的一点缝隙中,冲出了一支利箭。
这箭来得凶猛,携带着城中光芒,划破了阴霾的长空,呼啸着扑向了王长司的眼。
一声惨叫,王长司仓惶丢盔弃甲,颤抖着捂住已是血肉模糊的脸。
剑擦着余笙面颊落下,削掉几丝飘扬的乌发,掉在血色大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此刻的她趴在泥泞中,蜷缩着身子,不住地打着颤,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
城门再度打开,那光芒瞬间将余笙包围,她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自光中跑出来一个骑着马的俊秀少年郎,少年笑着向她跑来。
余笙忽然就想伸手抓住这些温暖的光。
可早已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逸抱着她飞身上马,撤出了火光冲天的战场。
颤抖着,无措地抚摸着余笙,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发丝:“没事了……没事了……”
恍惚间,余笙仿佛看到那个少年冲她甜甜的笑着:“十年过去,我终于找到你啦。”
“这回,换我来帮你。”
烧了不知多少天,余笙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浑身没有力气,就连动动胳膊都觉得酸痛无比,她躺在榻上缓了许久,才终于瞧出这是什么地方来。
她如今正躺在徐逸的卧房。
“有人吗……”余笙被她自己干涩的嗓音吓了一跳。
“你醒了?”
这声音不算大,门外却匆匆进来一人。
徐逸端着汤药,激动地看着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想睡么?身上痛么?嘴里可还有血腥气?”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余笙头晕目眩,她缓了片刻,摇摇头:“就是想饮些水。”
“正好,这药凉的差不多,快些喝了。”
徐逸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姑娘扶起来:“若是觉得拿不住汤匙,也是正常的,我问过府医了,若是睡了许久才醒过来,身子一般没什么力气,等调养好了慢慢恢复就好。”
果然,余笙提起勺子,整条胳膊都在微微发着颤。
徐逸坐到她身后,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我帮你。”
“听说阿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