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城而出
便想到了您,邀请您进大牢坐坐,也是为了今日。”
“还请太傅大人,教教臣,如何为官?”
高太傅凑近了些:“你只想为官么?”
周泽轻笑:“所以大人帮还是不帮。”
“我老了,知识脑子里也没记住几个,”高太傅摆摆手,“早对袖清倾囊相授,大人还是别打我这个老东西的心思了。”
“我比他们差在哪?”周泽有些失控,咬紧牙关,“我为了仕途抛弃情爱,甚至抛弃了我的爹娘,我一切都交出去了,却要侍奉这么一个毫无半点能力可言的昏君,凭什么?”
“就凭你没有天下的心。”
高太傅神情藏着讥笑:“若是心里没有天下,那天下在德仪手上,和在你手上,又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么,我现在相当于他的帝师,”周泽恢复平静,“这天下,我能分半杯羹。”
高太傅懒得费口舌,靠回了墙壁:“我一辈子也够了,什么时候死都一样,但你,你绝不会长久。”
周泽厌恶地瞥了瞥阴暗的走廊中的血水,只觉得脏,转身走出了大牢。
他知道德仪厌烦被管教,也厌烦比他更优秀更适合当帝王的人出现在这里,所以只要他说什么或者稍作引导,德仪就能真的做些什么。
他们都是需要权力作伴的人,某种程度上,他与德仪同病相怜。
周泽回了府邸,遣散身边众人,书信一封用信鸽送了出去。
只是,看一国之君被他戏耍于鼓掌间,他好快活。
***
“凉州传来急报,元青王爷一行军马重伤,沙杨已步入凉州城内,凉州粮草告急!”
众臣跪在殿下:“求陛下下旨,速派援军救凉州城于危难之际啊!”
“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德仪仍旧面无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已经发了颤。
“回避下,”户部司司长道,“前几月修缮寝殿、扩大书房已用去大半、赈灾济民又花去不少,如今……不多了。”
“什么?”
在场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元硕气急,一下朝也不论皇帝臣子,直接追到他面前:“那是多少银子,那能买多少粮草药材兵器!你用什么不好,臣变卖家产都可以,您为什么要用专门拨给军队的银子!”
“那是几百条、几千条、几十万条活生生的命啊!”
“殿下息怒,”周泽走了出来,“修缮这些还需要上下打点,尤其是江州那边大水赈灾,自然给百姓的就多了些,如今这情形也不是陛下想看到的,既然您说您能变卖家产,那便有劳殿下了。”
“对!”德仪激动于周泽的智慧,“皇叔,朕没钱,可是你有啊!你再帮我这一回,等凉州事了,我就赔给你,双倍赔给你!”
元硕嗤笑,喃喃道,“当真是烂透了。”
德仪意外:“皇叔说什么?”
元硕不再应他,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
周泽沉默许久,“殿下,臣有一事不明,国库里,当真只剩下这么点银子了么。”
***
“报!”
徐逸才来了军营,便见白平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世、世子。”
“出什么事了。”
眼下是凉州紧要关头,徐逸每一根弦都绷得极紧,如今甚至开始惧怕,怕白平口中再说出什么更加不好的事。
可天不遂人愿。
“圣上不肯松口,说是世子如今质子只身,回去云川,怕是不妥。”
“呵,哪里不妥,”徐逸嗤笑,“是担心我回去起兵谋反?”
“可笑他与我兄弟相称,却至今看不透我。”
“还有一件事……”
白平不敢隐瞒:“凉州那边接连来报,按您之前交于我的当年战况,若中渊拒不发兵,只怕凉州……最多能撑四个月的时日。”
徐逸即刻调转马头回了世子府,开始收拾起行囊。
余笙听见动静也匆匆赶来:“今日出发?”
徐逸点头:“走,加急走,路上不能歇。”
“这次路上时日毕竟比薄州的要长一倍还多,”余笙沉默一会,看着他,“带上白平和芸香吧。”
向钟叔托付了中渊事宜,余笙趁间隙匆匆书信一封送至袁青黛府上,同徐逸带着一队人马便轻装向城外奔去。
守城的侍卫有些为难:“世子,小的没接到旨意,您不能带兵出城啊。”
还未等徐逸开口,“老子接到了,不行?”
孟涵不知何时也从禁军营走了出来,“放行!”
徐逸盯着他许久,点了点头:“多谢。”
“甭客气,”孟涵笑,“臣希望,小世子能平安带着那些云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