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让开
几乎是同时,他听见身旁的弟兄们的惨叫,看着他们接二连三地倒下。
血腥气刺激着他的大脑——不行!不能这样!不能白白就死了!
鲜血耗尽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了城下简易搭着的避雨的草棚。
又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沙杨军士摸上城墙,正准备对军士再进行致命一击——
大风吹乱了他的发,鲜血糊住了他的脸,缓缓回望,竟将沙杨军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就是现在!
这名勇敢的将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翻早已被打翻在地的火盆,随后纵身一跃!
草棚传来巨响,和冲天的火光交相辉映。
“沙杨来了!破城了!”
巨大的动静终于唤醒在沉睡中麻木的凉州百姓,整个城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余笙才合衣躺下没有一个时辰,听见动静立刻起身,逆着人流向城门跑去——
破败不堪的凉州城门,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发出苟延残喘的吱呀,瞬间轰然倒塌。
余笙想都没想,站在原地转身大声嘶吼:“穿上衣服,快走!”
白平闻讯从另一支军中赶来,“主子,快走吧!”
“别管我了,赶紧,带着这些人,快点跑!”
黑夜里,白平却清晰地看清了余笙一双灵动的眸子中急迫的神情。
“可主子你……”
“别管我!”
余笙从瞬间堆积成小山的兵卒中抽出一把利剑,“我答应了徐逸,要守住凉州城,总得说到做到!”
“快带着他们走!”
“主子……”经历前几次生死挑战,白平可算知道了余笙一直挺疯,却不想竟能疯成这个样子。
见他还没动作,余笙心中焦急万分:“你傻了吗!”
“若我带着走,遇到伏击我根本无力还击,但你不一样,你武功高,你是影卫,你可以送完他们再送别人!”
“我们要努力,要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属下遵命!”
***
“这酒不错,真是香醇。”
琇尔连连称赞,“只是我没想到啊,周大人既然是诚心与我商谈割地以及易主之事,怎么还在暗地里藏着兵卒呢?”
“人总得为自己考虑,不是么?”
周泽竭力维持着脸上镇定:“不过大将军也真是杀伐果断,我不过私藏了近千人,竟全杀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
琇尔仰天大笑:“我这也是为了大人考虑,不然待你我签订协议书,这些人毕竟是元氏的人,能真心实意为你我所用?”
一番客套后,琇尔起身,高大魁梧的身材瞬间将德仪笼罩:“交出玉玺,盖个章吧,小皇帝?”
德仪控制不住地发抖:“你休想!朕是窝囊,可朕做不到成为千古的罪人!”
“哈哈哈哈哈,”
琇尔大笑:“罪人?不不不,待我主入主宫殿,定叫人好好修订史书,把您尊为神仙,哈哈哈哈……”
“这酒喝得不够尽兴,”周泽新起一壶,“你我再喝个痛快!提前庆祝成功!”
“好!”
琇尔见周泽饮下,也一把接过,不疑有他。
***
沙杨军挨家挨户地搜寻着,摸到一处大门紧闭的宅院,一脚踢开:“仔细搜,男人留下!女子带走!”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子从卧房中跑了出来,面露惊恐,呼吸都带着颤抖,抓到身边的东西看都不看就往外仍:“别过来!”
这点东西在身材魁梧的沙杨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都不用刀枪,手便可以挡下。
那女子还在扔着,猝不及防地被一剑刺穿了右肩:“啊!”
她没了方才的倔强:“别,别杀我……”
沙杨军士凑近看着她:“你长得倒还算清秀,如果乖乖听话,我就不杀你。”
余笙颤颤巍巍点头:“嗯,我听话,别杀我。”
她糊得满是泥泞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声音嘶哑:“我想活着。”
被连推带搡地进了一处密闭的小屋,余笙勉强站定,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四周局势。
几乎全是女子,只不过凭她在脸上糊的那些泥巴和墙灰,和随便翻出来的破布衫,弄乱的发丝,倒显不出她的年轻来,只当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农妇。
元青王爷在前方指挥着剩余的将领抵御奋战,护送百姓撤离,她也得做点什么。
她要尝试着,到沙杨军队里去。
***
众人还在城外僵持。
余枫神情松动,似要开口说些什么——
“报!”
城中忽然跑出来一名士兵:“见过夫人!凉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