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
春日的天,昼长夜短。
放学时,天空泛着深粉色的霞光,铺满了小城的青石板路。
这条路越梨每天都要走几回,每一块青石板路都刻满了她成长的脚步。这里的青石板承载了岁月,沉淀着过往,每一块都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斯年书店在老街的中段,离越梨家不远,有四间门面房大小,分楼上楼下。楼上有一个小平台,种满了花草,楼下靠窗处设置了一排座位,供读者休息阅读。越梨每次来斯年书店,她总是喜欢坐靠窗的位子,晒晒太阳喝喝茶看看书。
今天好像已经有人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了。
她走进书店,门上挂着的风铃清脆响起。越梨望去,那个位子上坐了个身影削瘦的男生,也穿着白衬衫,正拿着一本书认真地阅读。
“斯年哥,我们来了。”郝丹跟在后面,大嗓门一吼,店里看书的人都不约而同抬起头循声看来。
记忆中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上了越梨的视线。
是他,周冀。
“小梨,来了啊。书放柜台了,你自己拿。”赵斯年正在帮父亲盘点,抬头朝柜台上放着的两本书指了一下,又坐在窗边的周冀,介绍道:“这是我好朋友,周冀,正好今年刚转到一班了。”
“帅哥,这么巧啊。”郝丹自来熟,大剌剌的冲上去想和周冀握手。
“小梨,周冀和你们一样,也是斯年书店的VIP!”
周冀想起那天梨花树下的偶遇,认出了越梨,放下书朝她们走来。
越梨的心怦怦直跳,她的视线一直看着周冀,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挥了挥手,和越梨打招呼。
“你好,我是周冀。”
“帅哥,我是郝丹,来,我们握个手先,小梨比较容易害羞,让她缓缓先。“
“没……没有害羞……,你别瞎说……”越梨轻轻一捶郝丹,红着脸辩解道。
“不是害羞,是怕生。”郝丹转头又熟络得朝周冀介绍道:“这是越梨,我们都是斯年书店的终身VIP啊,幸会啊~”郝丹一边顺势和帅哥握了下手,一边朝越梨眨眼睛,仿佛在说:没错吧,很帅吧。
“越梨,你是越梨?”周冀问道。
“嗯,超越的越,梨花的梨。”越梨解释道。
“好名字,梨花淡白柳深青。”周冀赞赏似地说道。
“小梨还有个姐姐呢,叫越樱。”赵斯年听到他们的寒暄,又解释道:“越樱姐出生时正是樱桃花盛开的时候,小梨正好是清明节前满院梨花开时,姐妹两人的名字正好是对应了那句:樱桃谢了梨花发,可巧了不是。”
“小梨来了,这是周冀,以前啊年年暑假和他妈妈回韶安来探亲,所以和斯年很熟。”赵斯年父亲赵仲勤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给两边介绍。
“年年暑假来啊,你妈是韶安人吗?那怎么每年暑假从来没碰到过你啊?”郝丹奇怪地问道。
“我妈和斯年妈从小认识,暑假回来在老宅子住几天,就会去我外婆家,我外婆家在乡下,所以就一直没机会碰到。”周冀解释道。
“难怪呢,帅哥,你转校到一中,又是斯年书店的VIP,我们可算是有缘了。你不知道,你刚来,就成为我们高二年级的传奇了。”郝丹滔滔不绝说着听来的传闻。
“来啦~红茶加我特制的饼干,给我们家尊贵的VIP~”赵斯年边说着边给几个“贵宾”端上桌。
越梨仍是沉默的坐在郝丹身边,喝着红茶,听着两人说话。
夕阳的余光不吝啬也洒在了她的肩上,发上。
周冀不经意望向对面的女孩,她低头轻轻吹着杯中的热茶,氤氲热气,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长眉淡入鬓,说不出的清秀。
“帅哥,马上期中考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不会水土不服吧?”郝丹担忧地问道
“还行吧,每年都在这住一小段时间,还挺适应的。”周冀说完,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孩,她仍是不说话,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红茶。
红茶裹挟着热意,似乎熏的女孩微微红了脸,周冀觉得像梨花洁白的花瓣中隐约透出的一抹绯红。
此时的他不曾想到,这个场景,会在以后他独自一人枯燥又难熬的岁月中,夜深人静时,被他一遍遍回忆起。在他孤独又苦痛的生命中,给了他最大的慰藉,让他可以沉溺其中。他又时常贪心地想,如果当初知晓这些回忆在他们分离的岁月中与他而言如此珍贵,为什么当初不多看几眼呢!
越梨上下几代都住在一个叫越家台门的地方,位于老街尽头处一座很大的院落。这种院落是古城特有的民居。
说起台门,其实是一整座三进的院落。越家住的屋宇也是在越梨父亲越阳山刚结婚时重新修葺的,如今已比当年的宅子更富有特色。一片乌瓦白墙,坐北朝南的一座是主屋,住着越家四口,其余东西两侧屋宇围起来,中间是一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