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
拉钩,很正式的约定。
因为这样好像也变得特别起来了,那时明明还在生辰当日却已经期待起下一年生辰的到来。
明年也会和妹妹一起度过。
我晓得的。
妹妹她并不是半吊子,她只是对降妖除魔没什么太大的执念。
只是很努力生活、很努力帮助别人的普通人。
她一直都只是,没办法放任需要帮忙的人不管而已。
在知道妹妹是纯阴之体后,我便去翻阅过典籍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记载。
不管是极阴还是极阳有时都并不是什么好事。
记录中的纯阴之体大多早夭,这样的体质注定了易被妖鬼缠身与因此而生的体弱多病。
妹妹是例外中的例外。
所以我才明白妹妹是真的很了不起。
只要她能做得到那么她就会努力去做,就像我每日练功一样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所以有时候她会使用伤害自己却不危及性命的方法尽力而为。
明明。
明明我在。
明明她的朋友会担心。
明明她可以更加轻松一些。
明明我看见她那么做时也会难过。
但在那时我无法说出劝阻的话,她的行动太快。
身为方士降妖除魔本应是我的职责,一直以来都努力当普通人的妹妹在我在的时候其实可以将重担交给我。她是因为想帮我才会受伤。
这是我的过错。
哪怕她开解了我,我也不会忘记。
如果我能再谨慎一些,那么就不需要她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破阵。
绝对不会再犯下第二次。
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在我眼前。
那天,妹妹来找我约我去做委托。
我自然答应了。
如果只是提起那天而非那天的妖魔的话其实我最先回想起来的是碰面时,妹妹送我的香膏。
我曾尝试过很多种压制体质的方法,但香膏确实是第一次。
如果妹妹没送的话,我大概不会想起来。
我并不讨厌香膏,但也谈不上喜欢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在逛街时看到,也只是 ‘是香膏啊’这样普通的想法罢了。
她笑着对我说,“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起作用,”将我原本想推拒的手又推回去让我收下,“这样的话也不用总是每次都跑到冰天雪地里了。”
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我似乎让她担心了,她在意我。
之后虽说磕磕绊绊我也减少了衣着单薄去到雪山只为了压制体内过于燥热的阳。
闻着清冷的香气,像是在夏日下吃着冰棍那般爽快。
当心态不稳容易躁动时,闻一闻这有些刺激的凉爽跟冰棍相比见效没那么快却也有着舒缓的功效。
见效慢但持续的时间却长了许多。
这样一来或许之后我也可以试着减少吃冰棍的次数,而是单纯用着围绕着自身的冷香来轻慢压制。
所以我很珍惜。
说到那日所遇见的妖魔的话,其实我的心情算不上非常非常不好。
因为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妖魔。
纵然最初我其实不曾抱过任何希望,我已经习惯了见不到这件事。
那是我第一次不依靠外力就做到了降妖伏魔,也见到了妖魔本身。
哪怕是以人的躯壳。
哪怕最初是依靠妹妹才能脱离束缚。
缚人之阵无法缚妖,阵法从最初就已经下了制约是以那画妖才能够做到来去自如。
不像我和妹妹只能待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我在试图动弹时才察觉的事,阵法是以强弱和人数来定力道。
所以妹妹还能做到开口也能些许移动自己的手,因为分散也因此我被压制的完全无法移动。
所以我也有些庆幸我有和妹妹一起来,不然的话她孤身一人脱身过程一定会比现在艰辛许多。
看见妹妹血落下来时,原本还能理智思考的心突然变得空白不受控制。
明明应当是我保护她才对。
这不是她的错,从头到尾都不是。
但在毁掉阵法后,妹妹仿佛争分夺秒那般跟我说着她的弱点。
“因为阵法被破坏,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并不是对妹妹的伤说些什么的时候,袱除才是最要紧的事所以我冷静下来听妹妹的分析。火攻,火属阳,纸本就怕火这是最干净利落的方法。之后再祈雨阻止火势的蔓延,假使火不停歇的话。
将那个委托人交给妹妹看守后,便是轮到我的场合了。
但我其实没用上妹妹跟我说的方法,那个妖魔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