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旧爱

封墨羽午睡后起床，闲来无事便下楼到花园里转了转，转完回到客厅，目光无意识落向茶几上的几本杂志，百无聊赖便坐过去翻起杂志来。

也是巧合，她随手拿的本是时尚类杂志，翻了几页便看见一张全版的男精英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眸深邃，高鼻薄唇，一身银白色西装衬得他棱角飞扬，夺目万分。

封墨羽的手指蓦然僵硬，目光死死盯着照片里的男人。

她没想到苏烈这么快就回国了，当初在校园里，身穿校服的学霸男神总是目空一切，可当她像个小迷妹追在他身后跑时，他也会偶尔停下脚步等她。

记忆中的少年五官生得不如现在清晰凌厉，却透着青涩与纯良，曾经的年少轻狂如今全化为精明与干练，他居然真的在京市开了家私人医院，这一直是他的梦想。

苏家是百年的医药世家，但苏烈并不是苏家公认的继承人，可他依旧带着天生的骄傲，从小到大始终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那样光彩夺目，那样恣意鲜活。

封墨羽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不自觉的想起与苏烈最后一通电话。

“苏烈，对……对不起，我要和杜长风结婚了。”电话这边的封墨羽泣不成声，远洋之外的苏烈却很沉默的听着，许久才轻嗤道，“墨羽，这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结果吗？你有什么可伤心的？”

封墨羽刚刚才答应母亲嫁给杜长风，不得不结束自己青涩又短暂的初恋，这个决定让她痛不欲生却无可奈何。

她多希望听到苏烈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但是没有，苏烈冷静又残忍的告诉她这是必然结果，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她会因为家族而选择妥协，他们这段两年多的早恋只会无疾而终。

从此以后他们再无联系，直到封墨羽无意间看到他和凌若语的结婚请柬。

长年的病痛、杜长风的渣性、封氏的败落都是封墨羽前世无法改变的悲剧命运，可真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昔年恋人的婚姻，也是她决定结束生命的根本原由。

不知不觉间，泪水爬满封墨羽的脸庞，她闭上双眼，任由长睫颤抖，许久才深吸口气，伸手抽张纸巾拭去泪痕。

再睁眼时，所有悲伤与绝望都已掩埋，她若无其事的放下杂志，转身上楼。

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封墨羽又想起今日重遇苏烈的场景，他不是才出国两年吗？怎么这快就回来了？而且他哪儿来的资金开私人医院？他这是要放弃学业吗？

诸多疑问和困扰在脑海里盘旋，却无人解答，封墨羽略微烦燥，目光随意一瞟，落向角落处梳妆台上的一包女式香烟。

那是许心颜之前来探望她时无意留下的，可她此时只觉胸口烦闷，不自觉走了过去。

烟味并不好闻，封墨羽甚至觉得有些苦涩。

但她还是将升腾着袅袅青雾的香烟夹在指间，慢慢吞吐，心口的凝滞渐渐舒散几分。

既然丢失的东西她都要找回来，那么放弃的爱情她也不打算任之东流，她没办法再接受一次苏烈的婚姻，她发誓要将这个男人重新握在手中。

想到做到，封墨羽将烟头重重掐灭在窗台上，随手拿起手机。

她给许心颜发了条信息，只说想开个同学聚会，让她出面张罗一下。

许心颜被她突然生出的想法十分无语，但她一直顾忌闺蜜是个病人，从来对她千依百顺，纵然觉得有些古怪还是应承下来。

挂断电话后，封墨羽想起许多尘封的往事，是关于她和苏烈的。

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第一眼在学校看见学霸苏烈在篮球场上大展风姿，引来无数女生尖叫的时候，便被这人深深吸引。

大小姐的特质从来是看上了就要得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她变成了学霸的同学兼同桌，也变成了学生会的一员，更是成为学校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

她将自己的存在感刷的异常强烈，哪怕冷清如同苏烈也对她恰到好处的纠缠无可奈何。

没办法摆脱，或者并不想摆脱，苏烈像看一件新鲜玩具般冷眼观察她的孜孜不倦，她的屡战屡败，屡战屡败，直到那件意外发生。

苏烈的胃病犯了，当时他一个人在学校的天台上，没有人会发现他、帮助他，他痛的浑身发冷，孤独的蜷缩在角落处，一如这些年他一个人孤独的生活。

老天像是故意加深他的苦难，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鸣电闪。

暴雨倾盆之下，白天化成黑夜，苏烈在恶劣的天气中艰难挣扎，如同落汤鸡狼狈不堪。

就在他以为自己大概可能死在这里时，身穿白裙的少女破门而来，如同天使将他从困境中解救。

自那以后，苏烈不再视封墨羽如无物，他一点点向她敞开心扉，从同学到朋友再到恋人，他们在年少轻狂的年纪里圆满了所有的爱情美梦。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