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纵容,罪不至死
,并没有把刚才的插曲当一回事,他修长的睫毛上下摆动着,俊俏的面容依旧冰冷,他走到桌前拿起缠绕在一块儿的数据线,仔细的打理着。
在他的眼里,只要四十宫守夜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灭一般都不会怎么样。
一是机体内的程序在催促着自己,二是他觉得应付守夜的方式和照顾迅没有多大的差别。无非就是迅被砍了可以修理,她被砍了就只能入土。
沾满泥灰的黑色裤腿在地面上旋转,粗糙的布料和石灰岩接触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望着逐渐远离自己的紫黑色,守夜只是忍耐的从转椅上站起,跟上那没有温度的脚步。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只有一个人的心跳。
她沉住气和灭保持着距离,等到前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守夜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依靠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四周:
“这里,别有洞天啊。”
她轻到只用唇间吐出的气息说话。
天花板上的灰尘被无数的数据线所替代,千丝万缕的红黄蓝聚集到一起,变成了让人感到不适的不可名状之物: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简陋的,废弃的病床,一旁放着测量仪,和一台电脑。
“过来。”灭瞄了一眼守夜,转头继续了手上的工作,他熟练挑拣好需要使用的数据线,然后带上了医用手套,过了许久,才将视线移到了守夜的身上。
“就检查一下有必要带手套吗……”
搞得跟我马上就要被解剖了似的。
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怀疑,守夜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摸向脖颈——那是她记忆芯片的储藏之处,虽然怎么大方的让灭检查自己着实有些不妥,但守夜也有自己的底气,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前。
四十宫守夜的记忆芯片有着不同的分类,自己能自主处理的是“B”类和“C”类,而“A”类只有自己的社长天津垓才能打开,以此选择是否删除。
借他的话来说:“你这幅躯体不是我的,但你用来记住和遗忘的权力是我给予你的。”
“人类的身体可比修码吉雅脆弱好几倍。”
守夜的思考被蓦然间出现的话语打断,她怔怔的抬起头,灭紫色的瞳孔在幽暗的灯光下发出诡异的光,本就冷漠的脸上却又浮现出一丝慵懒。
“就这么让你死的话,倒不如在一开始就干掉你。”他什么说着,将守夜的碎发撩起,冰冷的触觉让守夜微微一颤,数据线插入了自己的脖颈。等到灭全部完成走向电脑时,她反而发出一个放松的气音:
“哪个犯罪组织会在抓住人质的第二天就让她随意走动?”
她丝毫不顾及灭抬起的眉头,翘起了二郎腿,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她意识到了什么,本就猖狂的态度更加放荡不羁,抬头凝视着天花板,目光变得凛冽。
“你是故意的,对吧?”
守夜歪了歪头,就像在晒太阳一般舒服的闭上眼睛。
“而且你根本杀不了我。”
倒不如说,是不能杀我。
守夜心里有着一肚子数:年龄和心智都懵懵懂懂的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蒙骗着。
引起骚动是故意的,让自己和或人他们碰面全都是故意的,让他们发现自己也是故意的。仔细想想也是,让AIMS头疼这么多天的灭亡迅雷站,怎么可能轻易的露出马脚?
目的仅仅只是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怎么可能!
守夜绞尽脑汁的思考着,终究想不出什么大概,天才的头衔不代表无数个全能,她本来就不擅长揣测人心,更何况修码吉雅的小伎俩。
她撇眼,有些恼怒的用手撑住下巴,她有些生气,可又不知道气该从哪里出,自己本就是灭亡迅雷的人质,当然和他们谈不上什么“信任”。
但迅不同。
他就好像一滩污泥里闪闪发光的宝石,不去刻意的遮掩反而更加光彩夺目。
四十宫守夜有稍微思考过:如果迅不是所谓的“敌人”就好了。
“烦死了……”她轻轻的呢喃着,眼底总有一片雾蒙蒙的灰暗消散不去。灭站在一旁注视着显示屏,无暇去回答她的问题,但这反而成为守夜理直气壮的证据,让她自言自语着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灭不可能没有底线,但她现在很累,思考累生活累处处累,累到想睡一辈子。
守夜微微晃着身子,陡然倒在病床上。
从来没有这么悠闲的进入过梦乡,居然在敌营体会到了,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