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两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凑合着过了一夜。
早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这个时间是周佩弦按照从家出发的路程估算的,而对于在公司过夜的他,时间显然充沛许多。
两人不紧不慢地洗漱、吃早餐,宋千翎换了一件他的T恤,在助理送来新衣服之前,她只能暂时待在这处。
顶楼的风景到底要比别处别致些。
宋千翎屈腿坐在飘窗上,手捧一枚菠菜卷不紧不慢地吃着,偏头去看楼下的风景。
看日光逐渐热烈,车流逐渐密集,这座城市在慢慢苏醒。
她在看风景,周佩弦也在看。
之前也没发现她吃个饭爱到处跑,但既然她喜欢,他便没说什么。
长发随性地披散着,宽松T恤下,便衬得那露出的胳膊腿儿细长。本就是将将遮到大腿中部的长度,随着她屈腿的动作,袒出雪白的一片。
阳光斜打而下,她的面目不甚明晰,只余金黄的轮廓,恍惚间像是神坛上的圣女。
让人涌起渎神的坏心。
周佩弦收回目光,三两口对付完剩余的早餐。
他前去衣帽间换上正装,不过没换完,拿着领带又回到了起居室。
“帮个忙。”他开口。
宋千翎刚吃一半,闻言循声望去,周佩弦正手拿领带冲她晃了晃。
“你不会打领带吗?”她好奇道。
“不会。”
倒也不是什么离谱的要求,宋千翎放下早餐,下了飘窗走近他。
她曾帮周佩韦打过几次领带,不算熟练,但也不是生手。
此刻,她端站在周佩弦面前,将领带挂上他脖颈,垂眸细细比对着两边的长度。
时隔太久,她一边回忆步骤,一边按部就班地缠绕着。
周佩弦是个合格的人台,站得笔管条直,微微昂起下巴方便她操作。
脖颈整个儿袒露出来,眸光稍一上跳,便能望见他饱满的喉结,和下巴上隐下的青茬。远看明明是光洁的一片,近看才能发现那些蓄势待发的胡茬,长在他过分青春的面庞上,有种奇异的感受。
许是年龄的差异,她常常还是把他当作一位任性的少年。
但总有太多时刻提醒她,他早已是一个男人。
大概是她的目光和动作停留太久,周佩弦轻轻“嗯?”了一声提醒她。
宋千翎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在回忆步骤。”
很合理的理由,周佩弦并未怀疑,继续尽责地当他的人台。
只差最后一步,宋千翎正要将领带结向上推的时候,后腰忽而按来一只手。
她整个人毫无准备地前倾,手里的领带成了她下意识的救命稻草,周佩弦顺势低下脖颈,让这个吻看起来更像是她在主动。
薄荷的味道辛辣,鼻间满是他须后水的香气,是他爱用的木质调,似乎试图用外物让自己显得沉稳些。
可他分明还带着少年的贪得无厌,让这个吻猛烈到不适合宁静的清晨。呼吸被不断攫取,她的手无措地乱抓,明明快系好的领带又被扯乱,连带着衬衫也被攥皱。
不知过了多久,周佩弦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她。
也放过他自己。
不到半小时便是上班时间,他必须要克制自己。
恢复自由的宋千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蓄着生理泪水的一双眼愤愤地瞪着他,比起气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更像是在气他毁掉了自己的辛劳成果。
“又要重打了……”
她不满地嘀咕着,抬手帮他解领带。
“我自己来吧。”周佩弦笑着拂开她的手,低头利索地开始帮自己打,“不然我怕我又忍不住。”
宋千翎逐渐回过神来,于是面前男人娴熟打领带的动作,越看越不对劲。
“你明明自己会打。”她不满道,“那为什么还要我帮你打。”
一个标准的温莎结很快打好,周佩弦一边穿外套一边道:“因为没人帮我打过,想试试是什么感觉。”
他的语气太理直气壮,让宋千翎都没法继续责怪。
她的态度和缓了些:“所以,是什么感觉?”
周佩弦停下戴手表的动作,垂眼望向她,笑得很温柔,一字一顿道:“幸福的感觉。”
打个领带有什么好幸福的?
宋千翎觉得这个人有时候好哄到可怜。
但周佩弦笑得太满足,她不忍泼冷水,便只点点头。
“下次还帮我打领带好不好?”他轻声问,带着满满的期许。
一想到他刚刚的表现,宋千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我保证。”周佩弦竖起三根手指,“我一定控制好自己。”
难缠鬼。
宋千翎故作嫌弃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