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待之

徐羡年站在宋延卿办公室门口，看身旁位置。

无人。

小孩呢。

哦，对，他想起来，十分钟前被他放跑了。

怎么放跑的？

鬼知道。

徐羡年想到自己连辗转周旋都没有，直接答应了那小孩的提议。

不是懒得对峙僵持，而是……

一个“好”字，紧随而至的是，车门解锁的声音。

他就如此看宋西下车，从他眼皮底下堂而皇之跑掉。

等到再想逮回来，人早没影。

鬼使神差，他也还没想出“而是”后面应该填充省略号的内容。

徐羡年摇头，觉得自己莫名奇妙。

应该是宋延卿知道他要来，特意半掩着办公室的门。

徐羡年敲门，进去。

宋延卿鲜少见他，在电话里听说人来找他就开心得不行。

眼下亲眼见到，更是不加掩饰地表达欢迎，乐呵呵笑着，也说：难得，实在难得啊。

徐羡年在他办公室坐下：不是刚见过？

宋延卿：？

徐羡年：两个月前。

宋延卿：……

宋延卿从玻璃柜架里，给他拿珍藏的上好茶叶。

闻言，放回去，换了次点的。

徐羡年：……

宋延卿冲他得逞一笑，次点的放回去，换回原来的。

热水在水壶里沸腾，咔哒一声，灯灭掉，老人将水冲入茶叶中，杯子放到男人面前。

宋延卿在他对面坐下来：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徐羡年品茶，没吭声。

宋延卿：你等等，先别说，让我猜一猜。

徐羡年：……

老顽童。

宋延卿：是不是打算重新拍电影，又缺投资了？

徐羡年：……

宋延卿：不然就是让我给你找找学院里有什么废品可以回收利用，给你做电影道具的？

徐羡年：……

宋延卿：还不是？

宋延卿：那就是在打我那些学生的主意，打算拉去片场充当廉价劳动力。

徐羡年：……

徐羡年坦白：目前没拍电影的打算。

宋延卿皱眉：不拍电影，你做什么？混吃等死啊。

他补充：就算是混吃等死，你手头上都得有点资本。

徐羡年掏出手机，给他看一片绿的基金界面：这不是有？

宋延卿眯眼，凑近，一看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欺负我老人家，不懂基金是吧。

他追问：怎么挑的？能挑的都是全绿的，也不容易啊。

男人笑，收起手机，结束显摆。

徐羡年：您想学，我下回教您。

眼前这人家底厚，除去过去那么些年拍电影投资赚的，人家里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父母亲皆是从商的，当地龙头企业家，一年净利润就是别人一辈子赚的工资，他又是独生子，之后不留给他，留给谁。

当初他父母计划是让他选金融管理等商科去读，没想到这小子，一声不吭挑了个文学专业去读。

读了就读了吧，硕士研究生掰回来也可以。

没想到，再进修，是导演专业。

人父母问他未来规划如何。

徐羡年把这条路说得轻而易举：拍电影呗。

人父母急了。

他家不是干这个的，有的关系人脉也都不是这方面，没有路给他铺好，无疑得吃苦。

他母亲宠他，不放心：儿子啊，咱不干这个了行不行，娱乐圈水多深，妈，不舍得看你往里面跳啊……

他父亲则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你别管他，他苦吃够了，自己就回来了，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罩他一辈子，让他去外面看看，看看满路荆棘，看看人心险恶。

因此，这夫妻俩一见面，就像见仇人。

直到儿子的事业有起色，获得斐然成绩，拿奖无数，名下资产可以跟他们半生打下的，搏上一搏。

宋延卿想到这些，连连摆手：我没你这份家底，可不敢这么挥霍，这本事，你还是留着教别人吧。

徐羡年笑：您谦虚了。

宋延卿给自己也泡了杯茶，端着，在办公桌后坐下来。

他看沙发上，双腿交叠的人，不舒服，在长辈面前，坐没坐样。

他挑刺：你这么整天闲着，整天做亏本买卖，也不是事吧。

徐羡年说：这样挺好。

宋延卿：没出息。

宋延卿骂完他，给人找了份工作：不然来我们学校吧，给学生授课，正好最近，教师资源也紧缺，你来了，坐二休五，又能挣钱，又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