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阵
露出了一个浅笑,心下一动,脚步一转不由自主得便向有鹭走去。
只不过此人颇有些欠揍,边走边出言嘲讽,“罡风长于星河,风力何等激烈,雒京妇人岂有窥天之力?可笑!”
虽然这个人说话很是不着个调,但有鹭懒得跟个井底之蛙的扫把星一般计较,昔日与司命、红鸾诸星天河御风、逍遥快活的场景,又何足与外人道!
有鹭用眼角淡淡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不予理睬,款款走到池边长亭,坐在亭边的秋千上前赏景。
二人本应相安无事,各走各路,但也不知旻正吃错了什么药,见有鹭没搭理他,竟然又主动上前开口道:“倒是本王险些忘了,梁小姐仙缘深厚,或许也曾得与仙人相邀,夜游星河,那倒也不算胡吹。”
话虽如此,但听旻正的语音语调,显然还是在嘲讽。
仙人动用法力将凡人送至天界深处同游,可不是一般神仙能做到的,这种待遇向来只有上古时期的帝王将相才能得到。有鹭不过区区一闺阁小姐,怎会有次机缘。说来说去,还是旻王瞧不起人在奚落她。
有鹭虽不想与他计较,但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玩阴阳怪气那一套,当即回怼道:“旻王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先前说过,你我二人就是覆水晞露,再无瓜葛,永不复相见!你巴巴凑上来干嘛?”
旻王登时被怼了个跟头。
见眼前女子如此不给面子,旻正冷嗤一声,“欲擒故纵还是少来,本王不吃那一套!梁小姐心慕本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你现在死不承认,即便堵得住本王,难道也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吗?”
“所以才要看开点嘛!”有鹭漫不经心道:“堵不住就堵不住咯,就像你喜欢梨宛,而梨宛却给你戴绿帽子,这种事,哪里堵得住呢?”
旻正气急,道:“你不要给脸不要……”
“娘!娘!”有鹭立刻一脸惊恐,崩溃大喊道:“旻王、旻王他……娘,快,麓儿好害怕!快让他走!”
梁夫人今日正好一直在长乐宫为太后侍疾,闻言立刻如一只护崽的母鸡般从殿内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有鹭,气急道:“旻正!你太过分了,在皇宫内也敢如此放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放肆什么了?旻正一脸懵逼地看着梁夫人,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鹭一副委屈状扑到梁夫人怀中,哭唧唧道:“娘,他好可怕,麓儿想回家!快让他走!”
早已探明旻正身上并无鹭羽,有鹭便也不想继续与他有瓜葛,既然情缘已断、覆水难收,那就赶紧一刀两断,抓紧治好太后,然后找时间去国师府吸取鹭羽才是正理。
梁夫人不知有鹭的小算盘,见有鹭一副受惊的样子,急忙心疼地抱着女儿,一脸厌恶地看向旻正,碎了一口,不屑道:“识人不清、欺凌弱女,皇室竟出了你这样的孬种。”说罢搂着女儿转身就走。
毕竟是长辈,旻正还理亏,听闻也不敢呛声,只得咽下心中恶气,恭敬送走母女俩,心下着实怄气。
有鹭依偎在梁夫人身上,悄悄回过头,得意洋洋地看向旻正,见他看过来,当即翻了个白眼。
旻正一愣。
夜幕低沉,有鹭嘴中念念有词,手中掐算着天象,夜风四起,有鹭忽的一顿。
就是此刻。
事不宜迟,有鹭急忙吩咐侍女在永乐宫后院用几座假山草木围出一块空地,其间依稀可容纳三五人。
趁着夜色,有鹭亲自在后院摆弄着,用星力将假山、盆木等物不断移动方位。一边调整一边不断抬头望天,或是低头冥想,照着紫薇垣中枢的样子,在后院设立起一个小型的天枢星阵。
在勾陈星位的地方,她单单空了出来,放置了一个空水缸,里面干涸如枯井,并没有丝毫水汽。
清夙一直在一旁看着,心中颇觉有趣。此鸟倒是有几分本事,不管成不成的,倒是将天枢星阵分毫不差地摆弄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见识。这天枢星阵虽有些简陋,但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不论出身,能摆出天枢星阵的修道者极为寥寥,清夙不由得对有鹭起了好奇之心,“不知有鹭道友,师承何处?”
有鹭勾唇一笑,潇洒道:“世间万象,取法于天,我自是承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