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网
这只鸟精看样子还挺爱与人说话的,国师府幽深静谧,人气稀薄,若是将她关在国师府,确实是有些委屈人家。
待众人心满意足地散去,清夙走到有鹭身边,立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鱼,自言自语道:“据古籍载,勾陈形似一把钩子,故名勾陈。怎得却是一条鱼呢?”
有鹭听到,颇有些激动!
好问题!这题我会啊!
“你说的倒也没问题,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有鹭笑道:“星象之说向来莫测,世间宗门推演演绎,倒是能有几分真实度,但其余的不过是世人穿凿附会、望文生义罢了!”
说罢指向天际,道:“你瞧!天上诸星,地上分野。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凡间的一个地方、一种身份、一类器物,乃至一种生灵。就例如你们凡人推崇的‘马天君’天驷星君,其实真身就是一匹马,在天庭的尊号为‘华光大帝’!”
清夙听闻,颇为信服地点了点头。
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有鹭来了兴致,侃侃而谈:“凡人常言,万物有灵!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勾陈是鱼钩,岂能只有钩没有鱼?故而以力诱之,以缸候之,勾陈定会如鱼咬饵,愿者上钩。”
银色星光垂落,照在有鹭身上,好似同源之水,融为一体。
清夙看着眼前女子,无论是相府千金的凡女之身,还是不知来路的鸟妖之魂,好像都不重要了。似乎有一个闪亮的灵魂,在这个身体中熠熠生辉。
他喃喃道:“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注一《诗经·小雅·大东》)
“没错!你悟了!”有鹭笑着回道。
“太后!太后醒了!”长乐宫中突然传来连声叫喊。
这么快!
有鹭与清夙同时一惊,对视一眼,急忙匆匆往殿里跑去。
长乐宫内,太后果然苏醒了过来,面色虽说还是很苍白,但已经能勉强坐了起来,斜斜靠在床垫上,一口一口喝着侍女喂过来的药。
太医们在一旁摇头叹气,不知缘由的晕倒,梁麓神神鬼鬼操作了一番,又不明所以的苏醒,这与这寿安县主扯上关系的人,病得都是这么莫名其妙。这样下去,纵使有妙手回春之能,在神鬼之术面前,也无济于事啊!
夜色深沉,太后刚刚苏醒,身体虽然依旧十分虚弱,神志却很清醒。
长乐宫中燃着安神的沉香,夜风顺着窗边的细缝徐徐吹进殿中,扰乱了袅袅的香雾。
太后斜斜地倚靠在床头靠枕上,微微眯着眼面无表情地听着心腹侍女告知了所有前因后果,面容越发冷凝。
“国师到!寿安县主到!”门口的侍女为二人掀起了帘子,有鹭匆忙点了下头,便直奔到太后的床前。
有鹭自是不管太医如何想,左右都是勾陈惹得事,她就是负责收尾。见太后终于苏醒,心中十分雀跃。三两步跑到太后面前,旋身坐在侍女旁边,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细细喂太后喝完。
随后将药碗递给一旁等候的侍女,转身双手握起太后落在被褥外的一只手,暗暗动用星力看察一翻。
虽说勾陈已经降服,但是太后脉象仍是很虚弱,不过,这就要靠世间医药慢慢调理,急也没用。
,快歇会吧!”看着有鹭这忙前忙后的样子,太后不由得十分心疼,伸手牵住有鹭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有鹭顺着太后的意思坐在床边,担忧问道:“娘娘,您现下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拍着有鹭的手,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哎,世间法术纷繁,哀家真是老了!”说着看向有鹭,笑道:“这次能侥幸活着,多亏了哀家的小棉袄!还有国师大人,费心了!”
清夙立在一旁,听闻恭敬俯身道:“太后言重!星辰作乱,天道不容!在下定竭尽所能,铲除灾祸!”
太后听闻,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低叹一声,似是感叹人力的有限,又似是无力于超凡的星辰。
“罢了罢了!剩下的事就让皇帝处理吧!夜色深了,宫门钥匙已落,国师就暂居长乐宫吧!”
说罢就命人收拾清夙在长乐宫的安歇之所。
太后既然苏醒,有鹭的心也踏实了下来。清夙默默告退,便随着侍女往门外走去。
有鹭一个机灵,猛然想起了自己下凡的任务。
哎呀,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多,险些忘了正事。
有鹭的眼神瞟向了清夙,转了转眼睛,急忙道:“我也送送国师!”说罢就急匆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