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琉璃井
玄武帝和太后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不是,你这姑娘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之前为了三皇子要死要活的,这才多久,就又看上了本朝国师?
你这样梁禾成知道吗?
有鹭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跟着清夙,若是每天晚上不请自来,终究不妥。
她来凡间这些时间也算看明白了,什么事都要皇家支持才好办,还是奉旨入国师府,名正言顺得很,葛生那小子拿自己也没办法。
有鹭一脸期待地看向玄武帝,玄武帝为难道:“国师乃世外之人,平素里在国师府修行不闻世事。若是应许了你,未免会打扰了国师的清修。”
“回皇上,这不必担忧,麓儿身负仙缘,清夙先前已经邀请我常驻国师府了呀!”只是邀请的是鸟身,这个有鹭自然是隐瞒了下来。
玄武帝和太后闻言,对视一眼,再次沉默下来。
合着这俩人早有默契,莫非已经情投意合了?但是若是这么应许了他们,将一个姑娘家送至国师门下,梁禾成怕是第一个不干。到时候天天找玄武帝理论,饶是皇帝也受不住啊!
玄武帝沉思片刻,笑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做拿坏人,硬拦你二人的缘分。不如这样,”皇帝就是皇帝,当即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天衍秘境将开,寿安既有沟通天地之能,将你派过去协助国师,倒是更加保险。也罢,过几日你便去国师府,确保天衍秘境顺利打开。”
翌日,国师府。
临近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即便有几丝微风,也不复夜间的清凉。长安大道杨柳依依,人烟稀少,一派静谧。
有鹭一大早便从宫中出发,路过相国府也不回家,包袱一卷就款款来了国师府门口,接下来的时间,她亲自盯着鹭羽。
紧赶慢赶,待有鹭的车架来到国师府门口,已经快要到午食时分。
“县主,是否现在入府?奴婢现去通传。”随行的侍女从车上跳了下来,走至轿帘旁,低声询问。
有鹭静静坐在车中,闻言阻止道:“不必了!我自己入府,你们回宫去吧!”
侍女神色为难,素闻国师府卧虎藏龙、机关甚多,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今日突然冒昧前来,事先丝毫没有通传国师府,县主硬要入府,若是出了问题,侍女心下不安,正要再劝。
有鹭已经自己掀开帘子,从轿子上一跃而下。
今日有鹭身穿一身素白衣裙,发髻上斜斜插着一根碧玉发簪,面上粉黛未施。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衣裙闪着粼粼的波光,这是江南织造厂历时三年时间方才缝制出的尘光锦,据说可与天衣媲美。太后喜欢有鹭,便将供上来的锦缎全部赏给了她。
在正午的阳光下,有鹭通体波光粼粼,星光熠熠,仿若仙子下凡,侍女看得一时失声。
有鹭抬目望向前方的国师府的大门,不顾侍女们的阻拦,直接大步往里走。历时三年时间方才缝制出的尘光锦果然名不虚传,随着她的动作,好似有银河在她身上荡漾。
这是有鹭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到国师府,这里并不算大,但亭台楼阁处处精美、山石水木各有神异。有鹭出自仙界,眼界学识自然与凡人不同,面对府中诸阵毫无异色,行走自如。几个闪身就甩掉了身后的侍女,沿着国师府的廊庑长驱直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国师府?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吗?”一道熟悉的音声饱含愠怒地响起,有鹭猛地停下,双足前赫然插着三支长箭,深深没入土中,箭尾仍在颤颤得晃动着。
有鹭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长箭,心中不虞。一个扬手,面前的长箭顷刻间碎成粉末,喝道:“叫你们国师出来!”
“寿安县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何以如此气盛?”清夙清冷中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
“师兄!”葛生见有鹭来势如此汹汹,清夙还如此客气,心下气恼。
有鹭冷哼一声,道:“国师府真是好高的门槛,先前大人答应我的事,怕不是忘了吧!”
有鹭生气是有道理的。本来已经与清夙谈妥,待天衍秘境事了,就配合有鹭取出鹭羽,等他的信就行。
但是,有鹭在深宫中左等右等,不管是深夜探访,还是求了圣旨出宫找人,国师府上下皆无清夙此人,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有鹭无奈之下,将自己的一缕星力留在了国师府,只待清夙出现,就马上杀了过来。
清夙还真不是故意的,天衍秘境将开,又要服下扶苏果吸取体内鹭羽,担心出问题,索性回了一趟天衍宗,取回了镇宗宝物,以备不测。
本以为来回速度很快,但有鹭实在是着急自己的鹭羽,三番两次得登门寻找,都找不到人,心中气恼实在难言。
清夙望向眼前含怒的美人,在尘光锦的衬托下,美得不似凡人。
可是,清夙微微眯眼,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她身上最为耀眼的,是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