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抱了一会后，季晨书揉了揉怀里的脑袋，轻声说道：“进屋里聊吧。”

“好。”苗苗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从他怀里出来。

苗苗随着季晨书走进这阔别已久的房子，虽然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屋里的布局、家具那些都有一些变动，更偏现代化了。

季晨书把她引上二楼客厅，苗苗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这舒适的客厅，她记忆中实木的一套桌椅，换成了浅灰色的长沙发，沙发前有一大块米白色的地毯，地毯上放有一张椭圆形的浅胡桃桌子，沙发的正对面原来老式厚重、屏幕小的电视，换成了大屏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沙发左手边不远处是一片玻璃落地门，门打开就是阳台，因此客厅的采光非常棒。

看着这无比舒适的客厅，简直是对她这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的赤裸裸的诱惑，要是一个人的时候躺在这沙发上，吃着零食，对着这大屏的液晶电视看电影、追剧得多爽！

季晨书走到电视旁边的冰箱前，转头问她：“苗苗，想喝什么？”

“有什么能喝的？”郑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冰箱前看。

季晨书打开冰箱，看着满冰箱的啤酒默然了，他忘记自己冰箱里只有啤酒的事了。

郑苗站在旁边看着大哥哥沉默的样子有点好笑，拿出被满冰箱啤酒挤在角落里的可乐，对他笑着说：“我喝这个就好了。“

两人回到沙发上坐下。

季晨书看着坐在那里，已经长成大姑娘的苗苗，眼带笑意，虽然苗苗在他最颓废的时候来找他，让他有点维持不住在苗苗心里完美的大哥哥形象，但他很开心苗苗能来找他，她的到来让他放下了多年来的一个执念。

苗苗被她父母接走后，虽然不知道苗苗的具体住址，但他抱着微小的希望去过很多次华市，苗苗离开的那个暑假，他借口去华市旅游，顶着爷爷了然的目光出发，可惜华市太大了，他没能找到她。

大学期间放的长假，他也基本是去华市的，借口去旅游，实则满华市到处溜，期待着在某一转角能见到苗苗，工作后他就没特意去了，但只要是去华市出差的工作，他能争取的都争取去了，每次去华市出差时，下班了，他都会在那周围转转。

其实他也明白，随着时间过去越久，苗苗也慢慢地长大了，她在他面前走过，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她来，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当看到新闻或听见自己周围朋友、同学聊哪个女孩被父母虐待、被男朋友欺骗或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时，他都会想到那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着的苗苗，他怕苗苗在他顾不到的地方受委屈，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更怕她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每年生日时，他都有许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苗苗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季晨书看着坐在身边的苗苗，目光柔和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苗苗：“季爷爷呢？”

两人同时开口，看着季晨书沉默的样子，苗苗先回了他的问题：“挺好的。”

其实她很想跟她大哥哥哭诉，说她从这回去后就被父母送回老家了，因为在老家生了一场大病把他给忘了，最近才想起来，说自己想读书但被父母逼着放弃了，说她这些年的一切委屈，因为她知道，大哥哥不会把她这些经历当成笑谈和八卦，只会心疼她。

但看着眼前的大哥哥，看着他外在颓废的形象、落寞无依的眼神，明显是遇到了生活中难过的坎，她不想给他添堵，最终只说了一句：“挺好的。”

季晨书眼色黯然，语气有些沉重地回了她的问题：“爷爷走了，在年初。”

郑苗听了他的话后，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有想过季爷爷年纪大了这个问题，但她爷爷奶奶跟季爷爷差不多的年龄，现在还健在，她就抱着侥幸心理想，季爷爷会还在的，潜意识地不愿意去想季爷爷离世的可能，但人生哪有那么多侥幸。

季晨书伸出手抹了抹她脸上眼泪，安慰道：“别哭了，爷爷离开时九十多了，他是到了岁数自然离开的，他走的很安详。”说着拿出手机,“来，给你看个视频，这是爷爷走前留给你的。”

季晨书把手机里的视频，投屏到前面的大屏液晶电视上。

苗苗呆呆地看着电视上的老人，她印象中健康硬朗、面色红润的老人，如今身体消瘦，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对着镜头语气轻和地笑着说：“苗苗，我一直都有预感，你还会回来找我跟你大哥哥的，只是有点可惜，你季爷爷寿数到了，没能看见我家苗苗长大的模样，看到这，不用悲伤，你季爷爷只是时间到了，去跟妻子团圆去了。”

说完这段，季爷爷低头捂住嘴咳了两下后，接着抬头对着镜头笑道：“你大哥哥刚高考完回来，得知你回家了的消息时，他很难受，当下跟我要你的住址，说他放暑假了，可以自己去找你，还说大学假多也可以常去看你，我很遗憾，没有要到你的具体地址，当天晚上他这个快要上大学的人了，偷偷在房间哭鼻子哭了一晚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