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
,一旁还斜插着几根金步摇,说话的时候一晃一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说话的正是赵姨娘和她的女儿姜婧,姜婧今年正十四岁,姜令漪没回来的时候,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尽管是庶女,却仍得了许多宠爱,谁知半路杀回来个姜妳,成了家里唯一的嫡女,瞬间将她压了一头,家里人的关注也都落到了她身上,尽管她没在家里待多久就出嫁了,姜婧仍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只是年幼时走失了,但是家里人从未放弃过寻找她,所以尽管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却被称为“二小姐”,她甚至都知道姐姐的名字叫姜妳,尽管走失多年,家人却从未放下。
当她以为她那个姐姐这辈子全都找不回来的时候,心结终于快要慢慢放下,做一辈子二小姐也不错,却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姜妳便被训回来了,只是还没在家里呆多久,就因为什么劳什子先帝遗诏,成了太子妃。
说心中没有怨气是假的,她也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嫉妒。
再加上她平日里一向是懒觉睡到日上三竿,今日却被早早拉起来梳洗,就为了迎接他这个便宜姐姐和太子,更是有了许多怨言。
武阳侯夫人在一旁听她们嘀嘀咕咕了半天,忍无可忍,刚准备开口让她们闭嘴的时候,却见前方一辆黑金色马车,帆帘随着颠簸一颤一颤,马车前方顶沿上挂着金色麦穗,随着车行晃来晃去,远远看去,尽显威严肃穆,马车后跟了不少带刀侍卫,浩浩荡荡前来,周围的百姓也都不自觉噤了声。
一晃神儿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在了武阳侯府门前,武阳侯府门前的众人才如梦初醒,武阳侯第一个反应过来,堆起满脸的笑上前迎接太子,亲自上前为太子拉开帘子。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殷尧下车后,武阳侯连忙行礼身后的众人也一一跪拜。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家威严,故不知太子现在作何表情,但毕竟是太子,是他们的储君,每个人心中都无比紧张,只武阳侯夫人,听见太子的“平身”之后,不顾其他,自顾自起身,越过太子,直往姜令漪方向去。
“阿妳,快过来让娘看看,是不是瘦了?”说罢就上前拉着姜令漪的胳膊转了个圈,又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眼神里满是关怀和担忧。
武阳侯在旁边,见夫人直接将太子晾在一边,还来不及开口,就眼前一黑,连忙上前拽了她一把,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太子还在这呢!”
武阳侯有些无奈,自己的家人,有个刚接回来女儿就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的夫人,一个看起来精明实则没什么脑子的姨娘,还有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二小姐。
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殷尧却是挥了挥手,面上都是不在意,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无妨,夫人挂念阿妳是应当的,见得阿妳在府中十分受宠,孤也十分欢喜,还没来得及感谢侯爷给孤养出来一个如此贤惠温良的太子妃呢。”
姜妳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他在这放什么屁呢,若不是亲身经历,她当真以为殷尧十分喜欢她这个太子妃了呢,在殷尧即将转过来的时候,姜令漪又立马挂上笑脸,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
“虚伪。”
殷尧见她笑的灿烂,却看不出半分喜悦,倒是有些鄙夷之色,轻哼一声,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谄媚。”
武阳侯有些摸不准太子的意思,自己才接回女儿不到一年,怎么也不算是他教出来的女儿,可见太子笑的真诚,一介武夫也搞不懂太子的意思,只好挠了挠头,憨态笑了笑:“是阿妳自己出息。”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进了武阳侯府,带着太子的礼,将武阳侯府塞的满满当当,一群人到了正厅,就开始各种寒暄,说是寒暄却让人不太能放得开,毕竟面前的人是太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都是假的。
姜令漪坐在太子身旁,听着他们打太极似的你来我往,父亲的声音十足像个白发长须的教书先生,听的人昏昏欲睡,厅堂内的檀香氤氲缭绕,萦绕在鼻尖,让她眼皮子逐渐重了起来。
好容易熬到了结束,姜令漪大大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走出屋子,她大大伸了个懒腰,毫无负担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旁的武阳侯看的直皱眉小心翼翼转头看了眼太子,却见他也正在看姜令漪,眼神是带着笑的,可不知为何,武阳侯就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他干笑一声,抱拳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莫怪,小女顽劣惯了,是臣疏于管教了。”
“无妨,太子妃天真烂漫,孤甚是喜欢。”
姜令漪闻言瞬间闭了嘴,露出了一个温婉羞涩,恰到好处的笑,仿佛和刚刚那个毫无形象打哈欠的不是一个人。
殷尧累不累啊,天天端着,姜令漪撇了撇嘴,心里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正午天气有些热,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