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走
殷尧回到明德殿后,在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了许久。
他不知道,只这片刻的功夫,方才栖晏阁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东宫,包括太子妃被禁足,以及那个惨死的宫女。
殷尧坐了很久,思绪从五个月前的大战,到如今,仿佛大梦一场,明德殿里安安静静,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仿佛都害怕自己会和刚才那人落得一样的下场。
他并不难过,只是心情有些差,毕竟姜妳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无端烦躁。
却在这时,门前传来脚步声,候着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喘,见着由远及近而来的这人,心中有些唏嘘,敢在这个关头来撞到太子殿下的枪口上,也是个狠人。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是寒霄。
殷尧方才想起,不久之前他怀疑姜令漪的身份,又让寒霄去查了一遍。
眼下,应该是有了结果。
他眸色沉沉,辨不出喜怒,只是许久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说吧。”
寒霄抱拳,将头低的更低了:“属下去查过了,与殿下知道的消息所差无几,太子妃正是从小被选入宫中的秀娘,一次意外她的手艺被娴妃看中,升了司衣,后被武阳侯接回府,成了陛下钦点的太子妃,后面的事情,殿下就全都知道了。”
殷尧蹙眉,觉得整件事情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如果说这就是真相的话,似乎说得通有说不通,但若这不是真相,那姜妳背后还有什么秘密,值得为了她下这么大的手笔呢?
“姜妳当上司衣之前的所有事件都能对得上吗?”殷尧眯了眯眼,眼眸中带着些许探究。
寒霄恭敬回话,没有半点惧意,不卑不亢:“回殿下,都对上了,甚至连画像什么的都能对上。”
“所以,她五个月前从未去过酿溪镇。”
寒霄顿了片刻,继续汇报:“准确来说,是太子妃自小进宫后再也没出过皇宫。”
殷尧伸出三指轻叩桌面,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声开口。
“知道了,退下吧。”
寒宵却没有立马退下,而是站在了原地:“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殷尧挑眉:“哦?何事?”
“方才那杯酒,其实…并无毒。”
殷尧有些意外:“无毒?那她做那些……”想到这,殷尧自己也明白了,姜妳似乎是做给门外的人看得,只是…她做这些为何不与自己商量?
不等他有所反应,寒宵继续禀报:“皇后给的那毒药,太子妃已经销毁了。”
殷尧有些意外,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自己刚才那样对她,半丝余地都没有留,她居然半点都不解释,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原来是一场误会。
殷尧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手支着额头,满面不耐烦:“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寒宵偷偷瞄了眼太子殿下,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非常识趣地退下了。
祁闻雪刚回到冷宫旁边的那个偏殿,就看见音尘早已经在门口等他,他闭了闭眼,似乎是不想多说什么,祁闻雪无视音尘的存在,刚想直接回去,却被音尘拦在了门口。
“殿下。”音尘今日还是那身紫色的长裙,不施粉黛,面容姣好,可面上似乎总代这些愁容,她拦住祁闻雪,不似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今日的她眼里似乎多了许多情绪,浓的要化不开。
祁闻雪额角的青筋挑了挑,似乎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音尘看出来了,却丝毫不畏。
“不知殿下今日,可完成了任务。”
虽语气柔和,但这句话却似质问,祁闻雪眼神缓缓落在音尘脸上。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若早有了叛主之心,那你的性命就不必再留了。”
他的眼神有些阴鸷,语气狠厉,与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完全不一样,时间久了,音尘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祁闻雪本来的样子。
毕竟他的性格与他如玉的名字,从来都不相符合。
音尘迅速清醒过来,跪下认错:“属下知错,但是主子若不及时完成那人布置下的任务,便还会日日承受那噬心疼痛……”
可不等他说完,祁闻雪就用力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
音尘一双眼里似含着泪,猝不及防被祁闻雪掐住下巴抬起头,就撞进他没有丝毫情绪的漠然的眼。
“你可还记得自己的本分。”虽不是问句,但这句话却如同一盆凉水一半从音尘的头顶猛地落下,她大口喘气,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害怕,就那样狼狈地看着祁闻雪,却还是倔强地说道。
“殿下从前从未对谁手软过,可这次为什么频频放过太子妃?”
祁闻雪眯了眯眼,像是被音尘的话吸引了兴趣,收住即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