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余秒跟着他们走了南闯了北，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听了不同的基层创业者当作玩笑来讲的辛酸事。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穷山恶水之处难免出刁民。有人遇到过堵门的，不让饲料进场，只得暗度陈仓，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偷偷开了个后门；有人遇到有组织预谋讨伐的，专派年高体弱的老人家过来闹，不能强攻只能软磨，只能用他们的子女在此工作打感情牌；有人遇到明明是牧场自配土地，本来就是为了牲畜种植的农作物，在收割做青贮时，却被安了个损害粮食的高帽子。

总体而言，这次工作远行，比较顺利，余秒只管技术指导和培训，社交应酬一概不顾，顾超也不勉强也不敢勉强。进入牧场，根据牛只的荐骨和坐骨之间的角度以及是否有肉垫，短肋骨、骶骨韧带和尾根韧带的显露情况来判断牛只的肥瘦；根据粪便的硬度、高度、粘稠度、颜色和内容物来判断牛只的消化情况；根据耳鼻眼尾的状况来判断牛只的健康状况等等。

在返程的前一天，为表达对余秒支持的感谢，顾超带着手下几人请吃饭，这就不好推辞了。就餐期间，几个人起了贼心，打起了坏主意，不停的灌余秒酒喝。顾超觉察后，立马制止：“收起你们的贼胆。”

电话来电，余秒有些迷迷糊糊的接听：“喂，你找谁？”

“我找我朋友啊！”

“你朋友是谁？”

“接电话这个。”

“我吗？那你是谁？”

“我是谁，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嘛，我是你最近重新认领的朋友啊！我说，咱们俩是很久没见了吗，你这工作也换了，八卦也出了，相亲也整了，怎么还玩起了失踪呢，你现在在哪呢？”

“在哪？”余秒走出店门，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喝酒了？看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显眼的招牌或建筑。”

“这有个快餐店，这有个药店，这还有个小卖部…”

“你呆在那别动啊，我去接你。” 虽然虞淼并不清楚她说的具体是什么地方。

“接我？上哪接我啊。哦，想起来了，我在外地呢。”

“你怎么去外地了？”

“出差啊！”

“还有谁？”

“公司～嗝～销售部的几个人。”

“不知该说你单纯，还是胆大，跟着销售出去，还敢喝这么多，你们带队的是谁？”

“顾经理。”

“全名叫什么？”

“顾超。”

虞淼随即用另一部手机联系了秋文，但并未提及她喝酒的事，就以“听说”点题，通过询问得知走之前已经有所安排。

“我给你打视频，不准挂断，旁边有药店，去买点醒酒药，还能走吧？”

“走，当然了，我走给你看。”

看她走的还算利索，悬浮的心稍微放了放：“你说你为什么总是逞强，自找苦吃呢？这种应酬，可以直接推掉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问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接受好意，为什么打工，为什么这么累，为什么这么较真，为什么非得考研…为什么这，为什么那，一遇到问题，你就问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觉得问为什么，就能解决为什么吗？”

听着她一口气绕口令似的发泄着，他放软语气：“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看着她安全到达酒店，按照吩咐插好了安全链，躺在床上睡下，可他并没有挂断视频，万一房间有什么动静，也能及时察觉。虞淼就这样熬啊熬，直到扛不住睡了过去。

早晨醒来，余秒摸索着打开手机，没电了。

赶紧充电等开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和未回信息，都是秋文。

余秒赶紧回复：秋文哥，昨晚手机没电了，我今天返程。刚放下手机去洗漱，就有消息声传来：头痛、胃不舒服的话，就缓一天再回。

余秒回复了个“好的。”刚放下手机，消息声又响了：“起来了吧？”

看到消息，余秒被上一条视频时长的时间吓了一跳，这是通了一夜吗？

她印象中饭店门口的确跟谁通视频呢，难道一直没有挂断吗，赶紧瞅了眼身上的衣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醉酒脱衣服的习惯。

昨夜的宿醉，加上长途乘车，余秒整个人虚脱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出了站，大家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余秒刚走两步，手里的行李箱被人夺了去，连发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神威慑，看到来人，更是懒得理睬，径直往公共交通方向走去。

虞淼追了上去：“我的车在这边。”

余秒夺箱子，他左躲闪右躲闪，拉起箱子就往停车场跑了几步，回头看她跟了过来，就放慢脚步。

余秒拉开后车门，他随即来了句：“我可不是你的司机，坐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