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就那么想赢吗?想有钱吗?你知道羞耻吗?”
蔡东遥低吼着,眼里布满了血丝。
小玉见蔡东遥没有一点原谅自己的意思,后退了两步,轻蔑地一笑道:“蔡东遥,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跟你几年了,你给过我什么好日子吗?你一个月也就几百块工资,我用的高档点的化妆品、香水,衣服和包,你有给我买过一件吗?我沾过你的光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蔡东遥被小玉的话,一时堵得胸口闷痛。
“羞耻?什么是羞耻?前年你为了提科级,天天来送我上下班,每天风里来雨里去送水果送汤追我不羞耻?你爸妈上赶着来讨好我爸,每周末到我家来做清洁翻修院子倒垃圾不羞耻?你现在跟我说羞耻!”小玉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的泪痕已被江风吹干了。
“蔡东遥,既然今天咱们话都说到这儿了,大家也都别装什么圣女君子了。说实话我对你不是很满意,要不是我爸劝我说你人老实,以前你平日里对我也还算忍让体贴,你认为我会跟你谈婚论嫁?”
“我今天主动找你,是给你台阶下,本来想这事儿这么翻过去就算了。你别忘了,是谁手把手地教导你,一路提携你。关键是,你现在站的是哪条线?你有其他线可站吗,别人还要你吗?明年换届了,是上位的大好时候啊,蔡警官。”
小玉呵呵笑出声来,将脚边儿的啤酒罐一脚踢进江里,昂首而去。
江风带着阴冷的潮气,吹在蔡东遥的脸上,他身上渐渐发冷了起来……
小玉的话如一把尖刀,割开了他的自尊,也割开了昔日的浓情蜜意,更是割开了平日里他自以为岁月静好前途光明的幻象,将底下的不堪摊开来给他看……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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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带着昨晚宿醉后的头疼,蔡东遥踩着点到了派出所。
一进办公室他就感觉到了异样。虽然其他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忙碌着,但有几个年轻的小辈不住地朝他看,嘴角还挂着笑。蔡东遥心里忐忑不安,难道昨天的事儿被同事都知道了?
恍恍惚惚,好不容易挨到快中午了,蔡东遥在走道里碰见保安老王,老王居然朝他叹了口气,虽然没说话,但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安慰。
蔡东遥心里咯噔一下,这一拍证实了他的担心。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就只有老吴、小马和他三个人,他们没道理将这种龌龊事儿的消息放出去,况且即使不顾及他蔡东遥,还要顾虑上面周局的面子,怎么会?
难道,难道就是有人想以这个为由头,给周局下绊子?
不能细想,蔡东遥心里正一阵慌乱,只见小玉远远走了过来。
“东遥,昨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我心里很乱,昨晚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小玉拉着他走到派出所外,轻声说道。
蔡东遥无言望着小玉,经过昨日,仿佛今天就像再见了一个陌生女子,在他眼里,一切都回不去了。
“今天中午,你跟我回趟家,我爸在等你。”小玉顿了顿:“有人在利用昨天的事儿,不然不会传的那么快。”
小玉的家,在中山二路的一所老房子里,虽然是老房子,但是旧时的老洋房,车行一路都是满目的绿色,路边是两行法国梧桐。房子不大,只有两层,外墙外围密密的种了一圈儿竹子,几乎完全遮挡了房子的轮廓,只有一条青石小路通向内庭。
只见周局站在院子里,带着眼镜,正在专心伺弄一株云竹。
“师父。”蔡东遥恭敬地叫了一声。
周局转过头来,脸上仍是处变不惊的平静:“我下午还有会,我们有10分钟的时间。”他摘下眼镜,缓缓说道:
“你和小玉,把计划年底的婚礼提前吧,这个国庆就办,还有3个月的准备时间,够了。”
“师父,我……我……”蔡东遥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话到嘴边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小玉她固然不检点,有错,难道你又没有吗?如果你平时多关心她一些,这些事就不会发生,都是拖久了不结婚弄出来的事情。”
周局生硬的语气转而柔和,继续敲打着蔡东遥:
“小蔡,你一直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也很会把握机会。你不会因小失大的,对吗?”
蔡东遥望着周局凌厉的眼神,不敢直视,只木然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