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想方设法
君主书桌上有一摞摆着数十本奏折,桌子前端放着几本书和笔砚。
砚台就在姚玉跟前,书桌上的一角。
研墨,姚玉自己不知道怎么研墨,但电视剧里有几段研墨的细节,她记得比较清楚,只能照着脑子里的印象,有模学样了。
她先拿起金色小勺往砚台中倒水,然后拿起墨锭研磨,墨锭上雕刻着金色山水图画,姚玉手掌感受着墨锭上雕刻分明的纹络,仔仔细细,不敢走神,眼睛盯着砚台上的水与墨汁被她轻轻搅得融合在一起,而这个过程当中她十分注意墨锭不能与水墨和砚台之间发出任何一点“叽叽”的声响。
君主就在跟前坐着,姚玉只稍稍注意到君主手里奏折半张展开,其余的姚玉只专注砚台上的墨汁。
“你……”不知为何,一向桀骜不驯的君主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他“啪”地合上奏折,干脆利索道:“秦贵人是你救的?”
或许姚玉太过小心惯了,又或者君主的语速忽然过快,令姚玉深感应接不暇地手下一抖,墨锭与砚台摩擦出“叽叽”的声响,声音几近微末,只有姚玉自己听到,手里更是感觉到声音的震动,她心里一慌,忙放下墨锭,向后挪一步,头和身子全部匍匐在地上道:“回、回陛下,是奴才救了秦贵人。”落声之后,姚玉诧异到自己说话声竟然磕巴颤抖,这下她紧张得头上冒虚汗了。
好一会儿,君主又不说话了,殿内气压逐渐往下走,令人感觉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听刘太医说——”姚玉不禁松下口气,君主能再说话,说明姚玉现在是安全的,君主道:“你救人的样子,莫非进宫之前练过,是吗?”
练过?姚玉脑子里全是乱码,根本挑不出一个令君主满意的字眼来答。
冷静,冷静!姚玉告诫着自己。
“回陛下,当时秦贵人突然昏阙,奴才情急之下胡乱救的,哪里想到秦贵人竟然醒了。哪有刘太医说的这般神乎。”这句话,姚玉一边斟酌一边说道。
本以为姚玉觉得这话说得天衣无缝,哪知……
“照你这么说,是刘太医对你夸大其词了,嗯?”
姚玉默默撇嘴,心道她要解释到什么时候,君主围绕这个秦贵人和刘太医的话题才作罢,难道非要让她见了棺材再哭上一阵,君主这才放过这个话题?
“不敢。”她很想说君主纯属想太多了,道:“是刘太医抬举了奴才,应该说若不是刘太医从旁监督,奴才不会慌乱到去救人的。”
这话她说的不应该会错吧?姚玉祈祷地想着。
“那么你再说说秦贵人昏阙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君主又拿起一张奏折展开而来,说话声却比看奏折还认真。
姚玉飞快地想着,她想到了韦公公时却觉得不妥,想到了高贵人狼狈出来更觉得不恰当,万一说出是高贵人,那日后高贵人要是还活着还不得恨死她了,最后只能想到庸公公,庸公公更不行,姚玉现在有把柄握在他手里,等于她的命都在庸公公手里。
姚玉并不是怕死,而是她习惯保护自己命的本能,根本想不起来她死后还会有重生。
最后,她心一横,只能对不起他了,因为她觉得只有把他说出来,那么全宫上下都能活在君主眼皮底下,她一咬牙道:“秦贵人看到小夏子之后,忽然昏阙的。”她再次字字斟酌,唯有避重就轻的话才能堵上一把。
“你确定?”君主质疑一声。
姚玉再次一掂量,打赌说道:“奴才确定。”
“来人,传小夏子!”君主语气分不清是好是坏了。
这次庸公公却道:“陛下,小夏子面相丑陋,恐怕会污了陛下的眼儿,不如陛下还是别见小夏子了,您尽管吩咐,奴才照做就好。”
“他怎生得丑陋了?你们内务府怎么办事的!竟然让长相丑陋之人进宫伺候,还吓坏了秦贵人!”君主忽然惊风怒涛地往桌案上一啪,吓得庸公公连忙跪下来,姚玉紧张得眼珠子在打转。
“回、回陛下,那小夏子不是天生丑陋,而是昨日,因他跪在殿外伺候不安分,被……被陛下命人缝了他的嘴。所、所以秦贵人正好看到小夏子的嘴后才吓晕了过去!”
“该死!”君主一边狠狠道,一边再次敲击桌案,这次比方才更震慑人心。“你可知道秦贵人是秦将军的爱女,朕若是照顾不好秦贵人,那么怎能让秦将军安心在前线作战!”然后他把奏折往庸公公的方向扔过去,怒不可歇道:“糊涂!”
“是是是,奴才糊涂,奴才这就去解决了小夏子!”庸公公差点吓尿了。
“把那个丑陋太监赶紧处死!”君主恨恨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庸公公赶忙站起来,出去叫人去了。
姚玉感受到手心都冒汗,她愧疚地承认自己赌输了,一句避重就轻的话也没能留住小夏子的小命。
是啊,庸公公怎么会因为姚玉小心地善良一把,而就放过小夏子呢!他们都在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