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姚玉没好气地白了他几眼。
“陛下,余闲已经回来了,正等着拜见陛下呢。”庸公公在帐篷内说得十分清楚,一帐之隔外姚玉和诸葛荀都听见了。
好一会儿,里面不咸不淡地道:“传他进来。”声音里不带感情,姚玉分不清君主现在的心情是好还是坏。
“呼——”姚玉紧张地呼出一口气,引得一旁诸葛荀分外侧目。
诸葛荀不知她为何那样叹气,待要问,帐帘“哗啦”地被人掀开。
庸公公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里面,对他们俩道:“进去吧。”
姚玉点下头先踏了进去,诸葛荀随后跟着踏了进去。姚玉一眼飞快地扫过君主和他身边换了美人,拱手跪下来拜道:“奴才余闲拜见陛下、拜见颜贵嫔,请陛下万福金安。”
诸葛荀也道:“奴才诸葛荀拜见陛下,拜见颜贵嫔,请陛下万福金安。”他单膝而跪,拱手拜服。
好一会儿,君主幽幽地道:“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无风不起浪,可姚玉听着君主的话里有点激动,这种激动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喜悦。
一旁颜贵嫔执羽扇轻轻扇着,她今日穿了依旧亮眼——云纹绉纱袍,梳着瑶台髻,金丝八宝攒珠灼灼生辉,坐在君主身边光彩灼目。
姚玉收回目光,语气也镇定自若地道:“回陛下,让陛下担心了,奴才这两天躲在了山洞里。”
颜贵嫔忽地“噗嗤”一笑道:“那夜的确凶险,好在陛下带着臣妾及时躲避了那场打打杀杀,所幸庸总管一路陪着陛下挡下了许多刀剑,却唯独不见这个余公公——”颜贵嫔一眼扫了君主平静的脸庞,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脸色逐渐阴沉,她嘴角微微一勾,继续笑说:“这余公公怎么说也算是陛下最可心的侍奴了,前个他上马拔箭靶不小心连马带跑地跑进了树林,最后还不都是陛下及时把他拽了回来,余公公应该感恩戴德地也学庸总管在那夜为陛下挡刀挡剑的,怎么一转眼自己先跑进山洞躲起来了,等风平浪静——”瞧着君主脸色越来越差,颜贵嫔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把结尾弱弱地加上一句:“他才肯过来见陛下......”
姚玉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颜贵嫔说话果真歹毒,真不知平日里她与他什么仇什么怨,弄得颜贵嫔对她倒打一靶子!
“爱妃——”君主好在微微一动,把手搁在了颜贵嫔伸过来的手背上问:“你想说什么?”
颜贵嫔哪里料到君主这般一问,而不是她所想的质问那个太监,嘴上讪讪地笑说:“臣妾只是想陛下这般喜欢余公公,这两天陛下因为他愁的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臣妾担心陛下龙体.......”然后他扭头看姚玉时,嘴角在笑,而眼神已经逐渐犀利地道:“可余公公到底让陛下有些失望了。”
姚玉听了一头蒙,颜贵嫔这句话直中她要害,心里已然清楚颜贵嫔说这话是借机挑拨她与君主的关系,分散了君主对她好感的心思,进而听从颜贵嫔误会姚玉躲避风头的用意。
姚玉这才意识到颜贵嫔这个人多么有危险,她这么做就是踩着弱小的人,寻找她的快感。与君主一样,他们都是喜怒无常的人!
君主微眯起眼睛,转头去看姚玉。
姚玉连忙把头伏在地上道:“陛下明鉴,那天奴才是想与陛下会合。但不巧,戎狄先进了奴才的帐里,对着奴才就是乱砍,奴才躲闪不及差点死在他们弯刀下。好在诸葛侍卫及时救了奴才出去,奴才这才有喘息的机会回过头来已经不见陛下的踪影,没办法才躲进了山洞里避一避。”姚玉一边想那天可怕的场景,一边心有余悸地一丝不苟地描述道。
君主冷冷地瞅着姚玉,待要说话,一旁又是颜贵嫔率先把羽扇握嘴一笑,他的笑声如珍珠落在地上响起了悦耳的声音,君主刚想阻止颜贵嫔说话,奈何他的笑声吸引人,索性听他抢先一步地笑说:“哟,瞧余公公说的话,好像是本宫冤枉了你似的。”
姚玉连忙说道:“不敢。”又被颜贵嫔娇声娇气地“嗯”地一声打断了。姚玉紧张又累烦地悄悄地叹气,眼睛已经无处安放,又一不小心地撞到一旁诸葛荀的眼色,他虽没有正眼看她,而是眼尾处充满同情地扫了她一眼,姚玉松了一半的气又咽了回去。
听颜贵嫔道:“余公公的忠心,不只陛下看得到,我们底下人也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余公公在宫外伺候陛下时,却连连告假,不是腰痛就是头疼,整天睡在自己的帐篷内,而让庸总管一人在陛下跟前忙活得没人接手帮忙,臣妾看了也是于心不忍,想庸公公是个大总管,怎么偏庸总管一人干了两人的活,而余公公却躺在榻上对陛下置之不理呢?”
颜贵嫔故意把整件事情都扩大化,姚玉想窦娥冤都不行了,她有话说不清颜贵嫔是非曲折,最后无奈下她只能动自己的急转弯,把对自己不利的事弄成最小化。
颜贵嫔见自己说了一车话,不只君主不念语,姚玉也沉默得像一只羔羊,以为自己这话成功激起了紧张气氛,他